他背著一個白發老嫗,跌跌撞撞沖進院子,每一步都沉重如鼓。
“醫生!快!救救俺娘!她……她突然就倒下了!”漢子撲通跪倒,聲音帶著哭腔,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。
醫護人員精神一振,剛要上前——
“都別動!”
霍東冰冷的聲音如同鐵律,瞬間凍結了所有人的動作。
他上前一步,目光銳利如刀,掃過病床上的老人,只一眼。
“帶回去。”霍東的聲音毫無波瀾:
“人已經走了,準備后事吧。”
“不!你胡說!俺娘沒死!她身子還熱乎著!”漢子猛地抬頭,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瞪著霍東。
陶醫生忍不住好奇,伸手打在病人的手腕上,眉頭緊皺:
“剛走的,脈搏沒了……”
卻被漢子抓住了機會,猛地轉向最近的陶老,一把攥住他的手腕,力量大得驚人,“是你!你碰了俺娘,她才沒的?庸醫!你們這群庸醫害死了俺娘!”
陶老猝不及防被扣住,又驚又怒:
“你……你血口噴人!我只是號脈,她的死與我無關!她來時便已……”
他嘶吼著,唾沫星子噴濺:“俺娘死在你們這破醫館!你們得償命!不給個說法,老子砸了這黑店!”
陶醫生一臉無奈的說:
“你娘的死,跟我無關;你不信可以進行尸檢!”
“無關?”漢子聲音拔高,如同受傷的野獸咆哮:
“人死在你們這兒,就是你們的事!尸檢?你們想毀尸滅跡?街坊們都來看看啊!懸壺館開張第一天就治死人啦!”
吼聲引來了圍觀者,指指點點,議論紛紛。
陶老百口莫辯,手腕被攥得生疼。
場面瞬間失控。
就在這時!
霍東的手機響起,拿起來一看,是沈秋月打來的電話。
“霍東,別說話,別碰任何人,你們被直播了,這是個局。”
沈秋月的聲音又快又急,像繃緊的弦。
直播?局?
霍東眼神驟然冰封,目光如電射向漢子——左耳廓里,一個微不可察的黑色小點,正閃爍著幽光。
攝像頭!
他瞬間明了,寒意,從脊椎骨竄起。
“明白。”霍東聲音低沉,掛了電話。
幾乎同時——
“醫生!救命!快看看他!”
又一群人抬著一個擔架沖了進來,擔架上的人骨瘦如柴,面色蠟黃如金紙,氣若游絲,赫然是肝癌晚期的瀕死之相!
霍東剛瞥了一眼——
“讓開!讓開!這里有人不行了!”
“醫生在哪?快來人啊!”
呼喊聲接二連三!如同打開了地獄的閘門!
第三個、第四個、第五個……危重病人被七手八腳地抬進小小的院子!
肝昏迷的、心衰喘不上氣的、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……
全是命懸一線、隨時可能斷氣的絕癥患者!
小小的懸壺館,瞬間成了人間煉獄!
刺鼻的藥味瞬間被血腥、汗臭和死亡的氣息淹沒!凄厲的呻吟、家屬的哭嚎、混亂的推搡……
八名醫護人員被洶涌的人潮淹沒,手忙腳亂,如同陷入泥沼。
“霍醫生,怎么辦?沒人就一個都沒有,一來就扎堆的來。”一個年輕護士帶著哭腔大喊,臉上寫滿了驚恐和無助:
“這……這根本救不過來!”
霍東站在風暴中心,目光掃過一張張瀕死的臉,一個個隱藏著惡意的鏡頭角落。
冰冷的怒意在他眼底凝聚、翻騰。
做局?
想在我開張第一天,用死人堆砸垮我?
他嘴角勾起一抹森寒的弧度。
“天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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