賴大好后悔在堂弟對蓉哥兒起警惕之心的時候,沒幫著防一把。
如今說什么都晚了。
現在只能摘出他娘,護幾個小的。
只要他娘在,只要老太太在,待到孩子們長大,總會有點機會的。
賴大又把頭重重的磕在了地上,青石地板馬上染出一片血漬,“老太太,老爺”他慘白著臉,強忍著頭暈惡心,大滴的眼淚砸下來,“奴才有錯,但奴才……從不敢亂花一分。”
早知道有今日,他折騰個什么?
賴大回想當初他爹和他為何要干那些后,又只能釋然。
太子突然出事,東府的敬老爺沒了未來,連爵位都只能讓珍大爺襲了。
西府這邊看著沒有傷筋動骨,但大老爺是酒色之徒,二老爺說是讀書人,可那真是讀傻了,被人賣了可能還在替人數錢。
賈家在軍中的關系,他們守不住。
果然,國公爺一去,王家舅爺王子騰就借著太太慢慢蠶食賈家在軍中的關系。
雖然知道,國公爺和西府的老太爺與王家舅爺之間,可能還另有交易,但他們服侍的主子,他們清楚,賈家不太可能再有起來的后輩了。
兩個最會讀書的,都折了。
敬老爺避居在道觀,珠大爺干脆連命都沒了。
皇家在防著勛貴。
從太上皇開始就防著了。
要不然,敬大爺也不可能落到那般境地。
他們賴家不早做準備,最后只會和賈家一起沉淪。
他們未雨綢繆沒錯。
就是沒想到珍大爺去的那么早,蓉哥兒恨透了賴家,才致如今……
賴大心中悲哀不已。
“求老太太,老爺、大老爺,饒奴才老娘和孩子們的性命,奴才來世必然結草銜環。”
說著,他‘咚’的一下,狠狠的一頭磕在地上,鮮血濺出,賴大的身體抽動著歪倒。
“父親,父親”
“相公,相公啊”
賴尚榮和賴大媳婦痛哭不已。
“快,叫大夫,叫大夫!”
賈政心下發慌,忙喊大夫。
給賴嬤嬤看腦袋的大夫還沒走,很快過來,不過,他翻翻賴大的眼皮,又摸了好一會的脈,到底搖了頭,“人去了。”
“父親嗚嗚嗚”
“相公啊”
賴家人瞬間哭聲震天。
“老太太,大哥”
賈政不忍的很。
“抬下去。”
賈赦看到他家老娘的面色不好,忙朝下人一擺手,示意抬走。
他看著媳婦王熙鳳指揮平兒幾個迅速把地上的血跡擦洗干凈,這才道:“老二,到現在你還看不明白嗎?這滿屋的箱子,是賴大一個人搞得來的?”
這?
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,但只看那晃眼的金板和金棍子,賈政一時也說不出反駁的話。
可賴大都這樣了,還要處置賴嬤嬤和其家小……
“這京城人人都知,我們家對下人寬厚。”
賈政看著老娘,到底道:“老太太,看在嬤嬤的面上,看在兩家幾輩子的交情上,賴大已經自盡,其他人……就從輕處置吧!”說到這里,他頓了一下,“珍兒的事剛了,御史臺那邊只怕也盯著我們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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