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得越多,他的心便越靜。
原來修行不只在山間靜謐處,在人間也是一種修行,不只師父能讓他開悟,元瑾之也能讓他開悟。
等她停止不說了,沈天予道:“我知道該怎么做了。”
元瑾之說:“你不用著急回來,在姑蘇城好好辦事,我不想你,真的,一點都不想你。我有丹丹保護,很安全。”
沈天予知道她說不想,其實是很想。
他問:“肅白有沒有再騷擾你?”
元瑾之笑出聲,“肅白和我只是工作打交道,即使他有那意思,也是發乎情,止乎禮。被你那么一嚇唬,他對我連點發乎情的心思都沒了。沒辦法,未婚夫太強大,凡人都害怕。”
沈天予低嗯一聲說:“晚安。”
“只有晚安嗎?”
沈天予道:“早點睡。”
“還有呢?”
沈天予實在說不了燙嘴的情話,沉默半天才緩緩開口:“大愛若隱,不顯于喧囂,不彰于語。如春風化雨,潤物無聲;似暗夜星辰,默默守護。”
元瑾之的心像吃了蜜一樣甜。
這不比滿網絡那些燙嘴的土話情話甜得多?
她笑得嘴角快裂到耳朵根了,說:“你再說一遍,我錄下來。等你惹我生氣時,我多聽幾遍,用來消氣。”
沈天予卻說不出了,低聲道:“等日子到了,做。”
“做什么?”
“愛。”
元瑾之只覺得耳朵嗖地一下麻了。
那股麻勁兒順著耳朵滑到脖頸,再到心,再到小腹。
只是想想,都后勁無窮,真做起來,不知會是何等銷魂?
掛斷電話,沈天予給顧楚帆去了條信息:你明日回京都吧,盛魄的事,你不用管,我會處理。
顧楚帆的信息很快回過來:我答應國煦,要照顧白姑娘下半生。盛魄讓我娶,我娶吧,既能完成國煦遺愿,也能套出邪教背后那人,解除所有隱患。
沈天予道:不必。
顧楚帆回:我已經決定了。
沈天予起身,重新來到他的房間。
用不著他來開門,他稍一動手,那門便自動開了。
他抬腳走進去。
顧楚帆身穿自帶的黑色浴袍,正坐在沙發前喝酒,頭發沒擦干,濕漉漉地垂下一綹,給他英朗的面孔添了一絲沉郁。
沈天予垂眸盯著桌上的酒瓶,度數很高的烈酒。
他喝了整整一瓶,卻沒有醉意。
沈天予心中生出一絲愧疚。
他一向和顧近舟走得近,對他關注得更多一些,對這個表弟卻很少關注。
上次他和他一起在荷塘邊喝酒,他就應該注意到他酒量不小。
酒量不小肯定是經常喝酒練出來的,他這種身份的人,談生意用不著被逼著喝酒練酒量,肯定是因為想消愁才喝的酒。
沈天予視線上移,落到顧楚帆眉眼帶笑的臉上,沉聲說:“去找她吧。”
顧楚帆一怔,“誰?”
沈天予道:“找你最想找的那個人,我希望你快樂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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