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誠笑道:“搭救護車來的。”
見茍根不信,他又指了指了指衛生所方向。
“你們鎮上喊了救護車,我們給了司機一點錢,讓他們捎我們過-->>來的。大哥,我們是收山貨的,你也知道,這東西吃的就是個新鮮,耽擱半天價錢就差遠了。我們就住一晚,明兒一早進村,收了貨立馬就得走。”
鎮上的事兒好打聽,對方沒必要說謊。
茍根放松了警惕,讓出進門的路,笑道:“原來是收山貨的老板。快進來吧,外頭冷。房間有,就是條件簡陋,別嫌棄。”
兩人在茍根的引領下進了二樓一間簡陋的屋子。
里面是兩張床,入住后,段誠又迅速地檢查了房間各處,確認沒有不妥,才又像正常客人一般去找店主要熱水洗漱。
沒多一會兒,他端著一瓶熱水回來,低聲對梁翊之說道:“打聽過了,店里早上五點半就能提供早餐,不過得另外算錢。”
梁翊之坐在床邊,昏黃的燈光映出他略略有些疲憊的臉。
聽了段誠匯報,他只微微點了點頭,“明天吃過早飯就進村。”
為了不露破綻,他們沒有過多交談。
房間里熄了燈,陷入一片沉寂。
茍根在院里悄聲觀察了片刻,見二樓再無動靜,這才真正放下心來,興奮地往屋里而去。
“老婆,來大主顧了,咱們的生意要開張了……”
第二天,天還沒亮,茍根便端著兩碗清湯寡水的面條上了樓。
梁翊之和段誠已經起了,正在整理旅行包。
茍根放下碗,搓了搓手,臉上堆起一種男人間心照不宣的笑容。
“兩位老板,這進村的路可不近,天還沒完全亮,很難雇到車。要不先找個‘樂子’解解乏?保管您收貨都收得更順心。”
小旅館里有這種業務不足為奇。
段誠哼笑一聲,道:“這趟就算了,我們趕時間,下次來,再請老板給我們推薦好的。”
茍根卻不死心,臉上笑容更浪,甚至帶上了市儈的推銷意味。
“你們別急著拒絕嘛。雖然不是‘新貨’,但保證是頭一回‘接客’,干凈,沒病,而且特別漂亮,價錢也實惠,一人一百。要兩個人一起,我給你們打折,就……一百八。”
梁翊之抬起眼,目光平靜地掃過茍根那張諂媚的臉。
他和段誠都明白,他嘴里的“貨”,一定又是一個被拐來的婦女。
梁翊之默了兩秒,放下筷子道:“老板,180很便宜,但我們正經人。”
見他們執意拒絕,茍根嘆了口氣,走了。
段誠無奈地搖了搖頭,低聲道:“即便我們能找到夫人,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將她從這里帶出去,實在是沒辦法管別人的閑事了。”
梁翊之沒接他的話,深邃的眸子不知在想什么。
須臾,他重新拿起筷子,挑著碗里的面條,平靜道:“你吃完面就去找車,最好不讓司機跟著。”
“是!”
段誠以為他是救人心急,于是胡亂地扒拉完面條之后,就出了旅館。
沒過兩分鐘,房門再次被人推開。
梁翊之坐在桌邊,知道是老板硬把“貨”送來了,目光亦未往那邊看一眼,只淡淡道:“我不會勉強你,但如果你有什么委屈,可以跟我說。”
然而話音落下,貼在門后的人卻久久沒有回應。
就在梁翊之眉頭微蹙,心頭剛掠過一絲警兆的瞬間,一聲極輕,極壓抑,卻又無論如何也遏制不住的嗚咽聲刺破了這詭異的寂靜。
梁翊之渾身一震,倏然轉過頭……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