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文惠有些發蒙,搞不清宋今瑤這番做法的用意。
一筆寫不出兩個陸字,族中長老和她幾個哥哥是穿一條褲子的。
宋今瑤冷笑一聲:“放心,母親自有安排。”
現在還不是揭露陸修遠假死的時候。
前世她看過那具尸體,-->>面目全非,就算她會驗尸,短時間內也沒辦法證明陸修遠還活著。
那個老不正經的現在還不知道藏身在何處,只要她一天找不到人,有三個白眼狼兒子佐證,世人就會否定她的說辭。
若是她鬧開來,外人只會說她受不了刺激得了失心瘋。
再說,鬧開了最好的結果也就是陸修遠被請回來。
可那樣的男人,她還要嗎?
答案當然是肯定的!
她不要了!
你有張良計,我有過墻梯。
她就將計就計,虐死這幾個渣東西!
宋今瑤嘴唇緩緩勾起,腦子里謀劃著下一步棋,眸子在夜色下亮得出奇。
陸文惠狠狠打了個哆嗦。
她娘,是真變了!
翌日天剛亮,宋今瑤果真請來了幾位族中長老。
只是,除了長老們之外,還有一名年過花甲的老道。
白須白眉,手持一柄拂塵,身穿藏青八卦道士服。
世人說的仙風道骨也不過如此了。
“母親?您怎么還往家里領了個老道來?”
三兄弟見到老道,不知為何,心中突然竄上一股不安,隱隱覺得好似會有什么東西即將脫離他們的掌控。
宋今瑤白了一眼過去:“你們昨夜讓你父親受了那么大罪,我還不得請個道長過來幫幫你父親啊?”
三人頓時噎住,不好再說什么。
老三給昨夜打過招呼的幾位族中長老猛使眼色。
宋今瑤當做沒看見,領著人進了院子。
“咳,修遠家的,我們聽說你要把全部家當作為陪葬?這怎么——”
族中二長老輕咳一聲,打算把話題引入正題。
他們收了陸岳厚禮,自然要為其說話。
宋今瑤心知肚明這位要說什么,出聲打斷。
“二長老,我知道您要說什么,不過,長明燈滅可不是小事,鬧不好還會影響咱們整個陸氏的氣運,為了咱們陸氏所有族人,咱們還是讓道長先看看再說吧。”
“說實話,不到萬不得已,我也是不愿搭進去全部家財的,畢竟修遠去了,我們孤兒寡母還得吃飯不是!”
“可,我身為陸家媳婦,不能那么自私,一切就等道長查看一下可還有其他補救方法后,咱再說此事可好?”
宋今瑤這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,而且還大公無私,字字句句都是為了他們整個陸氏族人考慮,幾位長老聽著心中也舒坦。
尤其是宋今瑤那句鬧不好會影響整個陸氏的氣運,讓幾位長老生了畏懼。
略一沉吟,幾位本該是被陸岳拉來當說客的長老們頓時也頻頻點頭。
表示贊同:“宋氏說的不錯,那咱們就讓道長看看,咱們陸家子弟眾多,萬不能因為此事受到影響。”
三兄弟在旁聽著有點傻眼,心中罵娘。
你他娘的老不死的,來之前不是這樣說的啊!
怎么讓他們母親牽著鼻子走了呢?
宋今瑤心中冷笑。
這就是人性,不涉及自己利益怎么都好說,一旦牽扯到自身最在乎的利益,哪怕你黃金萬兩,磕頭謝恩,全都是個屁!
關鍵是,陸岳三個小畜生,有那萬兩黃金嗎?
答案當然是——沒有。
“那這么說?幾位長老是同意了?”
“嗯,同意,同意!”幾位長老齊齊點頭,末了,六長老還夸了句:“宋氏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,有遠見。”
“你們幾個小子啊,聽你母親的準沒錯,嗯?”
宋今瑤心里呵呵笑了兩聲,她就知道,這事她穩拿。
陸氏一族在太和縣枝繁葉茂得堪比百年榕樹,嫡系旁支盤根錯節,可惜滿樹繁花盡是些中看不中用的酸果。
大長老一房門下有一嫡孫連考五次鄉試落榜,二長老幺子經商把祖產賠得精光,就連最出息的旁支表少爺,也不過在縣衙當個九品司獄。
宋今瑤嫁的陸修遠這一門,從她公爹那一代開始,更是過得落套。還是宋今瑤進門后,一步步才有所改善。
總而之一句話,陸家沒一個出息的。
前幾年族老聽了風水先生的建議,給祖宗們遷了墳地。近幾年,才有幾個看著還不錯的晚輩成長起來,很是有希望能科舉入仕,要不然,陸氏一群老家伙怕是祖宗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。
如今滿門老少把腸子都盼青了,就指著祖墳冒把青煙,在近兩代小輩里能蹦出個文曲星下凡,好把這頹唐了百年的門楣重新擦得锃亮。
如此的殷殷期盼,又怎么會允許因著一個喪禮,壞了祖上的氣運!
宋今瑤只能說,三只小畜生想得太簡單了。
于是當陸岳再次朝幾位長老擠眉弄眼的時候,就出現了很好笑的一幕,幾位長老齊刷刷的開始玩望天。
個個成了望天犬。
.b