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三百里外。燕國數十輛馬車和上百護衛沿著官道,也朝著長安城所在的方向疾行。正中央,一輛華麗的馬車被一眾將士拱衛著,車輦之上,端坐著一名年逾半百的老者和一名面容剛毅的中年人。老者一身紫色長袍,袍上繡著繁復的云紋,如銀絲一般的長發整齊地束在冠中,一旁的中年人則身姿挺拔,頭戴紫金冠,滿臉威嚴。燕國二皇子,燕無雙,以及他的幕僚袁宣林!“本王簡直難以想象,大乾竟在如此情況下,正面擊潰了大楚的進攻,生擒了大楚二公主,這一戰足以寫入兵書,供后世將領觀摩。”“縱然本王南征北戰,一生歷經大小數百戰,卻也沒有半點把握能守住長安城!”燕無雙想到大乾的消息,臉上滿是驚嘆。他本以為大乾將就此在七國中除名,泯滅于史書,但當消息傳來時,他震驚了。袁宣林眸子深邃,他也開口說道,“火燒楚軍藤甲兵,金汁守城,半夜突襲,龍纛前移,那大乾活閻王堪稱首功!”“大乾有他,真是命不該絕!”“老夫聽聞,他不光是兵法無雙,謀略也極為毒辣,降糧價,治蝗災,手段層出不窮,此次出使,燕王殿下必須要和此人好好結交。”說到這,袁宣林語氣凝重。“大皇子身為太子,聯合三皇子掌控帝都大勢,陛下身子越發孱弱,燕王殿下的處境已然十分危險。”“此次前往大乾,這大乾活閻王陰險狡詐,肚子里的毒計無數,二皇子不如找這活閻王討要毒計。”“若他肯為殿下出謀劃策,此局可解!”燕無雙聽聞大皇子,眸子里帶著一抹戾氣。他不忿的開口道,“本王為大燕南征北戰,掃蕩全國,但就因為本王比老大出生的晚,這皇位就和本王無緣!”袁宣林聞,立刻渾身繃緊的道,“燕王殿下慎!”燕無雙深吸一口氣,眸子閃爍的道:“罷了,或許這就是本王的命吧!”“但本王也好奇這活閻王的本事。”袁宣林面露凝重的開口道,“那大乾活閻王陰險狡詐,殿下切要小心,莫要中了他的計。”燕無雙點點頭,臉上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,“這點你大可放心,本王早就想好了,等到了長安城,本王尋個時機,就找那高陽喝酒。”“本王天生酒量無雙,正所謂酒后吐真,到時候幾杯酒下肚,不怕這高陽不說真話!”說到這,燕無雙的臉上滿是自信。“這次各國齊聚長安城,只怕熱鬧了啊。”他又感嘆了一聲。袁宣林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,臉上露出一抹笑容。“老夫倒好奇這活閻王,是否如傳聞這般毒辣。”“……”與此同時。大乾邊境。一桿楚字國旗迎風飄揚,連綿不斷的馬車排成長隊,最中間的一輛馬車,一個面容清麗的女子掀開馬車的車簾。她一席白色長裙,精致的臉頰上滿是矜貴,一股極為高貴的氣質自她的周身蔓延開來。在其身后,一眾身穿布衣布鞋的老者皆是不凡。這些人中,有聞名七國的墨家巨子,有才華動七國的文壇大儒,亦有鉆研算學三十年不出山的算學大儒。“大楚遭此大辱,還請各位巨子替我大楚一雪前恥!”楚凝玉低頭彎腰,朝一眾老者恭敬行禮。一時間,一連串的聲音響起。“大公主不必多禮,國家有難,匹夫尚且有責,那更何況我等!”“我等愿為大楚赴死!”“素聞大乾活閻王不凡,老夫倒要向他討教討教!”楚凝玉注視著長安城所在的方向,紅唇輕啟,面色冰冷,“膽敢給我妹妹上大刑,還想令手下排隊,這是對我大楚的侮辱!”“此次,我楚凝玉必要讓你名聲掃地!”“……”大乾,長安。定國公府。府外。幾輛馬車停在門口。謝安然一身黑色長裙,頭戴面紗,她對福伯開口道,“麻煩通稟一聲,謝家家主謝安然求見高大人!”緊接著,一個穿著紫色長袍的中年富商也走了上來。“王家家主王德志,求見高大人!”“趙家家主趙紀發,求見高大人!”福伯心里一陣吃驚,他可知曉這三人的大名。三大家雖是商賈,但其底蘊,其背后和長安諸多世家,高官有著密切的聯系。他沒想到,三人竟然會一同前來求見高陽!這事不簡單啊!“各位還是改日再來吧,我家大公子自從上朝,還未歸來,今日還不知何時歸府。”福伯知道幾人身份的不一般,說話也十分客氣。謝安然秀眉緊蹙,她們三人已經是距離下朝一段時間,這才來拜訪。但沒想到高陽現在還沒有歸來,這讓謝安然聯想到了諸多東西。當今女帝對高陽的信任,不一般啊。“想來高大人也快回了,我們便在外面等等。”謝安然客氣的說道。福伯見狀,也沒有多說,只是轉身回了府。“這高大人好大的譜,這都兩日了,還不見我等。”王德志一臉不悅,拂了拂袖子。謝安然卻開口道,“白玉糖火爆長安,又和砍一刀游戲掛鉤,將價值打了出來,這筆生意縱然是三天,七天也值得等!”“更何況高大人身份尊貴,不僅是定國公府的嫡長子,現在還未加冠,就被陛下重用,成了六部之一的戶部尚書!”“王家主還是謹慎開口,客氣一點好。”此話一出。王德志臉色僵了僵,從身份地位上來說,高陽絕對是碾壓他!七國之中,重農抑商,商賈的地位一直不高。他們雖然比較特殊,但也終究是商賈。趙紀發年齡偏大,一頭白發,他開口說道,“白玉糖潛力無限,背后是上百萬兩甚至更大規模的生意,高大人最擅攻心。”“你我三家必須緊緊聯合在一起,這才能拿到更好的條件!”“這一點,還請兩位家主知曉!”王德志點點頭,直接開口道,“趙家主但請放心,整個長安誰人不知,謝、趙、王三家一向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!”“只要我等齊心,那活閻王終究會考慮雙贏的。”謝安然面紗下的美眸一閃,她也開口道:“這是自然。”“但就怕高大人還要再晾我們幾天。”一聽這話,王德志和趙紀發也皺起了眉。高陽手握白玉糖,他自然不慌,這種晾著的手段,也十分常見。正當幾人一陣憂愁的時候。遠方,一道人影朝著定國公府沖了進去,速度極快。在其身后,還跟著一眾面帶肅殺的護衛。王德志只感覺一陣大風吹起他稀疏的幾根頭發,他一臉懵逼的道,“什么大黑耗子嗖的一下過去了?”謝安然震驚道,“似乎不是大黑耗子,像是……高大人!”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