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宣與后土娘娘立于虛空,緩緩收斂氣息,臉色皆是一片凝重。
    他們逼出了鴻鈞的部分實力,也試探出了其態度。
    非敵非友,或者說,在其眼中,萬物皆可為棋,包括他們自身。
    “他退走了。”
    后土娘娘感應著那徹底封閉的紫霄宮,沉聲道。
    孔宣目光深邃,望著那冰冷的宮門:
    “不是退走,是覺得此刻與我們死磕,得不償失。”
    “他的主要精力,依舊放在吞噬天道上。”
    此行目的已達到。
    確認了鴻鈞的狀態與意圖,也向其展示了天地二道聯手的決心與力量。
    這足以讓鴻鈞在接下來的布局中,投鼠忌器,不敢再如之前那般肆無忌憚。
    “回去吧。”
    孔宣轉身,一步踏出,空間通道再次開啟。
    “洪荒大地上的博弈,才剛剛開始。”
    后土娘娘頷首,最后看了一眼那寂靜的紫霄宮,隨之踏入通道。
    虛空愈合,紫色混沌再次歸于死寂。
    虛空微漾,孔宣與后土娘娘的身影悄然回歸輪回殿。
    殿內凝滯的氣氛為之一松。
    鎮元子與冥河老祖立刻迎上前,臉上寫滿了探究與驚疑。
    但見二人神色沉凝,周身氣息雖已平復,卻仍帶著一絲與天道核心區域碰撞后的獨特威壓,到了嘴邊的詢問又硬生生咽了回去。
    方才三十三重天外傳來的那陣劇烈波動,以及后土娘娘調用地道本源時引發的幽冥共鳴,他們身為地道圣人感知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那絕對是直闖紫霄宮禁地才能引發的天道反噬!
    光是遠遠感應,都令他們元神悸動,難以想象身處風暴中心的二人承受了何等壓力。
    孔宣并未看向鎮元子和冥河,他的目光落在后土娘娘依舊帶著寒意的面容上,聲音低沉卻清晰地打破了沉寂:
    “娘娘,看來鴻鈞道祖終究是成為敵人了。”
    后土娘娘聞,身軀微微一震,眼中閃過一絲復雜,隨即化為徹底的決然與冰冷。
    她緩緩頷首,空靈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,更多的卻是堅定:
    “是啊,是敵非友,再無轉圜。”
    “道友可是已有應對之策?”
    她看向孔宣,眸中帶著希冀。
    此番紫霄宮之行,孔宣展現出的實力、魄力與對大局的洞察,已讓她將其視為平等的、乃至至關重要的盟友。
    只見孔宣微微點頭,眸光銳利如電,掃過虛空,仿佛在剖析洪荒天地最根本的法則。
    “無論天道、地道,還是人道,其根基無非二者:一為世界本源,二為承載道統的圣人。”
    “鴻鈞與天道本源近乎一體,深藏紫霄宮,我等暫時無法從本源層面直接撼動。”
    他頓了頓,語氣轉冷,帶著一種洞悉關鍵的寒意:
    “但圣人卻是可以動的。”
    “尤其是天道圣人。”
    聽聞此話,后土娘娘先是一怔,隨即陷入沉思,指尖無意識地掐算推演。
    一旁的鎮元子卻是眉頭緊鎖,忍不住上前一步,疑惑道:
    “道友此恕鎮元子愚鈍。”
    “如今天道圣人,除卻狀態不明的鴻鈞道祖,便只有老子、元始、通天三位道友,以及西方那二位和女媧。”
    “老子道友超然物外,通天道友與道友師徒一體,西方二圣和女媧如今亦與我等同盟,共抗鴻鈞。”
    “這皆是我等一方,如何入手?”
    “難道要對己方圣人不利?”
    “這豈非自斷臂膀?”
    冥河老祖也豎起了耳朵,血瞳中紅光閃爍,顯然同樣不解。
    孔宣聞,嘴角卻泛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弧度,搖了搖頭:
    “鎮元子道友誤會了。”
    “正因如今名義上的天道圣人大多可算作自己人,此事反而更加簡單。”
    他目光掃過面露不解的三人,緩緩道:
    “鴻鈞欲吞噬天道,其行徑實則已背離天道本意,可視為天道之逆賊。”
    “而大師伯、二師伯、師尊、西方二圣,乃至女媧。”
    “其所尊所循,乃是維護洪荒平衡、順應大道之正道,而非助紂為虐,協助鴻鈞行那滅世重塑之舉。”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為何不能讓他們徹底與鴻鈞掌控下的偽天道劃清界限?”
    后土娘娘眼中猛地爆發出精光,瞬間明悟:
    “道友之意是讓諸位天道圣人,主動剝離鴻鈞施加的影響,甚至某種程度上,脫離此刻被鴻鈞侵蝕的天道?”
    “不錯!”
    聽聞此話,孔宣撫掌,聲音帶著一絲冷厲,
    “鴻鈞能調動天道之力,很大程度上依賴于這些圣人位格與天道本源的連接。”
    “若能斬斷或削弱這種連接,便等同于斷其爪牙,極大限制其權柄!”
    “老子師伯境界高深,早已近乎忘情,超脫物外,或可引導其進一步明晰鴻鈞之害,保持絕對中立,甚至關鍵時刻出手制衡。”
    “師尊性情剛烈,嫉惡如仇,若知鴻鈞真面目,必與之勢不兩立-->>,其誅仙劍陣,正是隔絕天道干預的利器。”
    “西方二圣為教派存續,已然靠向我等,只需再加穩固,令其徹底倒向人道地道聯盟。”
    “即便是元始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