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澈,我出車禍了。”
溫書棠顫著手,下意識撥出了電話,她極力地壓著發抖的聲音,才擠出了這一句話。
對面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,忽地發出一聲略帶輕蔑嘲諷的笑聲:“溫書棠,這招對我沒用。”
原本要求救的話一下被堵在了喉口,她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腿,訥訥地說了一句:“是真的。”
陸澈有些不耐煩,他深吸一口氣:“溫書棠,我不想和你吵架,你還能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?”
“平時就算了,今天是我的慶功宴!如果是因為我邀請了語柔你才鬧這出,那你完全可以不來。”
還不等溫書棠再說話,對方的聲音戛然而止。
她怔怔地看向手機屏幕,陸澈已經把電話掛了。
她目光失神空洞,眉頭微皺。巨大的石頭壓在心口,悲痛甚至都無法翻涌。
溫書棠從車上爬了下來,她的大腦完全游離、空白,有些人要來扶她帶她去醫院,可是她全部都推開了。
她要去宴會場,今天是陸澈的公司上市的日子,為了等這一天,她和陸澈苦苦支撐了五年。
他說過的,等到這一天,他就會娶她。
無論如何,她都要到場。
這樣的信念,支撐著她帶著血流不斷的腿走到了宴會場。
當她的手落在包廂門上時,聽到了房間里的嗤笑聲。
“陸哥,你藏得可真深,原來你是陸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啊!我們以后是不是得喊你一聲陸太子?”陸澈的一個朋友大聲調侃著。
另一個朋友也跟著附和:“還有,我們都以為語柔是你的妹妹呢,原來是未婚妻,難怪你那么護著她。”
“既然如此,你是不是準備和溫書棠那個小妞分了?那種低賤的女人就該拿了錢乖乖滾蛋,難不成還真想飛上枝頭變鳳凰?”
“何況,如果不是她當年故意把語柔推下舞臺,也不會害得語柔摔到膝蓋,斷送了她的芭蕾生涯。”
“給她錢,已經很便宜她了。”
尖銳的笑聲從門縫中擠了出來,溫書棠握著門把手的指尖一緊,她愣在了原地。
原來陸澈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,而他口中的柔柔也不是他的妹妹,而是他的未婚妻。
每一個字都仿佛是一把利刃,狠狠扎向了她的心口。
她透過玻璃望向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人,深色挺闊的西裝還是她今晨親手給他挑的。
襯衫領口微開,露出好看的鎖骨。
他垂著頭沒說話,靜靜望著自己手中的酒杯,目光深沉,看不出任何情緒。
溫書棠咽了咽口水,靜靜地看著他。凌厲的五官,眉目深邃,高鼻薄唇,冷峻疏離到極致。
這樣熟悉的臉逐漸和記憶中重疊,心口驀地一緊。
五年來的回憶翻涌浮現,將她瞬間拉回初見。
她是在雨天遇見的陸澈,他當時抱著公文包,躺在她公司樓下的長椅上,在大雨中發著燒。
加班結束后的溫書棠心軟,將他送往醫院,并墊付了醫藥費。
當時溫書棠沒想過,日后會和陸澈有那么多的糾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