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牛難產,一般是因為胎位不正,這頭母牛也是如此。
林潯讓村民把母牛綁好,確定它不會暴動發狂傷到自己之后,才走到牛身后,這不看不知道,一看嚇了一大跳——
母牛尾巴下面還有一條小尾巴!
周圍看熱鬧的人議論紛紛:
“嚯!這條牛怎么有兩條尾巴啊?這不會是個妖怪吧?”
“瞎說什么,那是小牛犢的尾巴!”
“尾巴都出來了,這牛犢肯定沒救了。”
母牛生產和人是一樣的道理,正常情況是頭先出來,其他部位出現那都是難產,而且這牛犢的尾巴已經冒出來一會兒了,說明一直卡著,只要缺氧五分鐘就會窒息而亡。
村民嚇得站都站不住了,但林潯分明看到母牛的肚子在動,說明小牛還活著,還有救!
林潯看向村民:“快去準備干草和水,喂給母牛!”
接著看向孫書記:“書記,我需要一雙手套,橡膠的!”
“好!”兩人飛快地跑進公社開始找東西,劉三亮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:“你們在干什么!這是場部的辦公室,你們不準亂闖!”
村民直接踹了劉三亮一腳:“滾吧你!連接生都不會的庸醫!我馬上就去領導那里舉報你!”
村民這會兒已經急紅眼了,他一想到自己的牛要死了,劉三亮卻連一點草都舍不得,越想越氣,又踹了好幾腳,把劉三亮痛得齜牙咧嘴。
一旁的孫書記看到這一幕,也上去偷偷補了兩腳,一邊踢還一邊嘀咕:“這一腳是我的,這一腳是幫小林踢的!”
林潯還不知道孫書記幫自己報了仇,她現在要開始正胎位。
戴好手套后,她就直接將手伸入母牛的產道內,找到牛犢的屁股,一點、一點地將那正對著產道口的屁股往里推。
小牛尾巴也慢慢往回縮,徹底消失的那一刻,所有人都震驚了:“好家伙,真給塞回去了!”
“安靜!”孫書記大聲道,嘈雜的人群立馬鴉雀無聲。
林潯屏住氣,母牛體內的手緩慢移動,開始尋找小牛的后腿,而后進行逆時針旋轉。
怕給母牛造成二次傷害,林潯的動作很輕,但又必須抓緊時間,因為牛犢隨時都有窒息的風險,兩重壓力下,一顆心臟緊繃,大冷的天,林潯額頭上冷汗連連。
終于,小牛的兩只后腿全都來到產道處,她深吸一口:“母牛吃完干草了嗎?”
村民大喊:“吃完了!”
吃完了就有力氣了,可以開始正式生產了!
林潯沉聲:“來四個人,按住母牛,不要讓它亂動!”
人群中立馬沖出來四個人。
林潯看向孫書記:“書記,你戴上手套,抓住小牛的兩只后腿,慢慢地往外面拉,聽我的指揮,我讓你停你就停。”
孫書記:“好!”
林潯的手依舊在產道內,她拖住牛犢的腹部,以此來減輕臍帶的壓力,保護產道,另外一只手在母牛的肚子上按摩,這樣能刺激母牛催產。
按了差不多五分鐘,吃飽有力氣的母牛開始向下使勁,產道也跟著收縮,林潯連忙開口:
“好!開始!拉——”
林潯一聲令下,拽著后腿的孫書記開始往外用力。
“慢點慢點!”林潯有條不紊地指揮,當牛犢的后腿拉出去差不多十厘米時,她迅速讓孫書記停下,停頓兩個呼吸恢復血流,再繼續拉。
就這么往返三次,突然,寂靜的人群中突然爆發出尖叫:“出來了!頭出來了!”
因為是后置位分娩,小牛犢的頭是最后出來的,在牛頭冒出來的那一刻,林潯動作飛快地擦干凈小牛口鼻的黏液,而后提著后腿,開始給牛犢拍背。
一下、兩下……原本呼吸微弱的牛犢,慢慢地開始掙扎了起來。
“動了!還活著!牛犢還活著!”
“竟然真的生下來了?我活這么久,還是第一次看到倒著也能生下來的牛犢子。”
林潯把牛犢放在母牛的眼前,已經精疲力盡的母牛掙扎著抬頭,緩慢地舔舐著小牛犢的皮毛。
古話說“天生牛犢不怕虎”,和人不一樣,哪怕是差點窒息而亡,被母親舔著毛,小牛犢很快精力充沛了,搖頭晃腦的,還用自己粉色的小鼻子不停地供著身下的干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