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說著,門開了,陸宴訓練回來。
剛進屋,就看見凌安安哭紅了眼,手里拿著只虎頭鞋。
陸母站在一旁,別著臉,炕邊的鞋底還放著,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。
母親這是跟安安“服軟”了。
他走過去,坐在炕邊,笑著說:“媽,您這虎頭鞋繡得真好看,比家屬院軍嫂繡的還精神,咱娃穿上,肯定是最壯實的小老虎。”
陸母瞪了他一眼:“就你嘴甜!趕緊哄哄你媳婦,她懷著孕,哭多了對娃不好。”
陸宴笑著應了。
陸母拉著大華就要走,給這小兩口留下獨處的時間。
“媽,謝謝您,您真好。”凌安安對著陸母的背影說道。
陸母的嘴角動了動,沒說話,只是點了點頭,嘴角不自覺地勾了起來。
這城里媳婦,雖然嬌氣了點,卻是個真心疼人的,以后這家里,怕是要多些熱鬧了。
屋里,陸宴幫媳婦擦去眼淚,笑著說:“我就知道,我媽心里軟,只是嘴上硬。現在好了,你們娘倆和好了,以后家里再也不用雞飛狗跳了。”
凌安安靠在他懷里,手里捧著虎頭鞋,臉上還掛著淚。
卻笑得格外開心:“嗯,以后咱們一家人,還有大華,還有寶寶,一起好好過日子。”
這幾天,凌安安跟婆婆相處得格外融洽,就連張翠花還想送點什么小東西來討好陸母。
說凌安安的壞話都沒找到機會。
夏天到了,天氣逐漸開始熱了起來。
早上陸宴從食堂帶回來半只西瓜,冰在井里。
這會兒剛撈上來,紅瓤黑籽,甜得齁人。
陸母坐在院中的石凳上,手里搖著蒲扇。
看著凌安安靠在竹椅上吃西瓜,大華蹲在旁邊,小手捧著一小塊,吃得滿臉都是紅的。
她嘴角帶著笑,手里還拿著快繡完的虎頭布涼鞋。
天熱,給未出生的寶寶做雙涼鞋,比棉鞋實用。
“慢點吃,別噎著。”陸母給凌安安遞過手帕。
“你懷著孕,別吃太冰的,吃兩塊解解暑就行。”
凌安安笑著接過手帕,擦了擦嘴角:“媽,這西瓜真甜,比我媽寄來的水果糖還甜。您也吃一塊,剛從井里撈上來,涼絲絲的。”
“我不吃,你們吃。”陸母擺了擺手,又拿起針線。
“這涼鞋快繡完了,等娃出生,夏天正好穿,透氣不悶腳。”
婆媳倆正說著話,大華突然指著院門口喊:“二嬸,通信員叔叔來了!”
凌安安抬頭一看,營部的通信員果然快步走進來。
手里拿著個信封,額角滲著汗:“陸大娘,您的急件,從鄉下寄來的!”
陸母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鄉下寄過來的急件,趕緊接過信封。
是村里老支書的筆跡,字寫得方正。
你家老大在磚窯廠干活,砸傷了腿,現在躺縣醫院,沒人照料,你那跑了的大兒媳,托人帶話說是不回來了,家里就剩他一個,身邊連個遞水的人都沒有,你趕緊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