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宴瞥見,心里一緊,快步走過來:“怎么了?是不是不舒服?”
“沒事,就是寶寶踢了我一下,可能是在擔心我們。”凌安安笑著搖搖頭,伸手抓住他的胳膊。
“放心,我沒事,我們趕緊走。”
部隊重新出發,士兵們在前面用鐵鍬探路。
泥漿沒到腳踝,每走一步都要費很大力氣。
陸宴背著傷員,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后面。
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,額角的青筋突突直跳,卻始終沒停下腳步。
背上是戰友,身邊是妻兒,他不能倒下。
凌安安扶著腰,跟在后面,肚子的墜痛感時不時傳來。
她咬著牙,把重心放在腿上,盡量讓自己走得穩些。
大華緊緊跟在她身邊,小手時不時扶一下她的胳膊。
“二嬸,慢點走,我幫你看著腳下,別踩滑了。”
走了大概一個小時,雨勢稍微小了些,幾人手電的電量也快耗盡了,光越來越暗。
趴在陸宴背上的戰士,聲音虛弱。
“營長,放我下來吧,我真的能走……您都累得喘不過氣了。”
“閉嘴!”陸宴喘著粗氣,卻依舊穩穩地托著他。
“再堅持一會兒,前面應該快到之前的卡車那里了,到了卡車旁,我們就能稍微歇會兒。”
又走了十幾分鐘,通訊員突然喊:“陸營長!前面有燈光!是我們的卡車!”
大家心里都是一喜,加快了腳步。
果然,不遠處的空地上,停著輛軍用卡車。
凌安安從卡車副駕駛上拿出水,喝了口,肚子的墜痛感稍微緩解了些。
她看著陸宴,他正和戰士們一起檢查卡車。
之前因為塌方,卡車的輪胎陷進了泥漿里,現在需要把輪胎挖出來。
大華也跑過去幫忙,用小手扒著泥漿。
雖然沒什么力氣,卻做得很認真。
凌安安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,心里一陣溫暖。
不管多艱難,只要一家人在一起,就沒有過不去的坎。
大概過了半個鐘頭,輪胎終于挖了出來。
大家趕緊排著隊有條不紊的上車。
駕駛員發動卡車,發動機“突突”響了幾聲,終于啟動了。
陸宴扶著凌安安坐在副駕駛,自己則跟戰士們一塊坐在后面。
卡車在泥濘的山路上顛簸著往營區駛去,雨勢漸漸停了。
凌安安靠在椅背上,看著已經睡著的大華,和后面陸宴,心里終于踏實了。
不知道開了多久,卡車剛駛進營區,醫護人員就推著擔架跑了過來。
大家把受傷的戰士們都做了匯報。
陸宴扶著媳婦想跟過去,剛走兩步。
胳膊肘不小心蹭到旁邊的樹干,他“嘶”地倒抽一口冷氣,眉頭猛地皺起。
凌安安立刻察覺到不對,伸手去扶他的胳膊:“怎么了?是不是累著了?”
指尖剛碰到他的迷彩服袖子,就摸到一片濕黏的溫熱。
不是雨水,也不是泥漿,是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