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瞻用指尖擦去一點,又將血珠卷進了嘴里。他對梁湘橙的這些行為毫不在意:“在那邊有沒有凍著?剛剛見你,臉都凍紅了。”
“我那是曬紅的,韃旯還是暴風雪,你這邊都快處暑了。”梁湘橙磨蹭著謝瞻的脖頸,“不過那邊確實很冷,你真是……一點兒都不疼我。”
他語氣里的控訴意味甚濃,謝瞻摸了摸鼻尖,開口道:“你寫信只寫夫君,我怎么知道是你?”
“我除了有你一個夫君,還有別的嗎?雖然我是你未婚夫,但你也不能食吧?”梁湘橙悠悠然道。
他絲毫不覺得自已這樣寫有什么問題。
他寫小說便經常這樣埋伏筆,有什么問題?什么問題都沒有好吧。
謝瞻見他說的一道接一道的,不免有些好笑。
“你叫夫君叫的這么順口……”謝瞻單手掐住梁湘橙的下顎,輕輕捏了捏,“這是想好了?”
“我此番進京,萬事俱備。”梁湘橙眼尾半挑,“只是不知道大王你,給我的彩禮如何?”
“朕給你的,自然不會少。”謝瞻道,“你只需要把你自已洗干凈就行。”
梁湘橙:“……”
謝瞻估計還沒忘記開苞這事兒。
“那什么時候來?”梁湘橙偏頭看向他,“不會又過三四個月吧?那我可等不了。”
謝瞻早在之前就看了日歷,選了個黃道吉日:“這個月十五,大吉。”
梁湘橙算了時間,發覺是在九天之后。
他淺笑道:“那就聽你的了陛下。只是你這樣突兀地娶了我,你的臣子不會說什么?”
謝瞻現在的名聲差的透頂,若是再娶一個異族的男首領,估計整個朝堂都要炸開了鍋。
他不僅是暴君,估計還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了。
“誰管他們。”謝瞻提到那些人便面色不虞,想娶誰是他自已的私事,哪里輪得到他們指手畫腳。
更何況當初他被押去澧望,也無人問過他的意見。
如今他們倒是管起他的后宮來了。
“不過你既然在韃旯,可曾遇見過什么外鄉人?”謝瞻驀地想起韃旯與澧望接壤,開口問道。
“外鄉人?”梁湘橙轉了下眼眸,“之前有澧望人來過,想奪位,現今已經都被趕出去了。其余的外鄉人……”
他已知的,只有一個王二。
“你可是想問謝景玉?”梁湘橙道。
“……嗯。”
謝瞻原先還不愿和梁湘橙說這些東西,他和謝景玉的糾葛復雜,又涉及王權,多說恐怕只會害了梁湘橙。
但謝景玉一日不除,終究是他的心頭大患。
“我查不到他的行蹤,只知道他最后一次出現的地點是在澧望邊境,靠近韃旯。”謝瞻問道,“你可曾見過他?”
“我也不認識他啊。就算見到了,我也認不出來。”梁湘橙道,“你可有畫像?”
“他怕是用了易容,畫像也沒有什么用處。”謝瞻語罷又覺得不能太過絕對,遂而補充道,“他原貌……長得很像我二哥。”
梁湘橙一頓:“江晏?”
謝瞻:“……嗯。”
不然他這么多年,也不會受謝景玉蒙騙。
謝景玉頂著一張酷似江晏的臉,又有意同謝瞻親近,的確讓謝瞻……對他卸下了防備。
他以為謝景玉當真如江晏一般,對他疼愛有加。
可他終究不是江晏。
排擠他、利用他、提議讓謝瞻替他受罪、逼他去澧望……
種種種種,謝瞻摸上自已半邊的鳳凰面具,臉上諷刺更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