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瑟蘭提斯正想起身離開,沒想到他剛剛站起將燈關掉,程綏的聲音又響了起來。
“你留下來,給我奏個安眠曲。”
瑟蘭提斯:“……”
“閣下,我不會奏安眠曲。”
程綏沒說話。
小房間里面漆黑濃重,瑟蘭提斯看不清程綏的臉色,只見到他的身影僵僵地躺在床上,不知道在思索什么。
“閣下,您是不是睡不著?”瑟蘭提斯轉移方向,他再度走回到原來的位置,蹲在了程綏的旁邊,“需不需要我幫您?”
他輕淺的呼吸撲撒在程綏耳側,程綏偏過頭,眼底沉甸甸地掛著兩團青:“你連安眠曲都不會……怎么幫?”
“我的確不會安眠曲,但我會講故事。”瑟蘭提斯舉例論證,“我的蟲生經歷也很豐富。曾經我用這些故事,哄睡了我那三個一直調皮不肯睡覺的甲亢弟弟。”
程綏:“……”
這番話聽起來有些奇怪,但程綏的確困倦,也沒怎么和瑟蘭提斯計較。
“那你說一個聽聽。”程綏合上眼眸。
“好的。”瑟蘭提斯開口道,“雌蟲阿蘭和雄蟲明明生活在遙遠的云山上,他們小時候就約定好要一直做好朋友,他們也的確是很好的朋友。那時候他們經常在山上打鬧、嬉戲……”
瑟蘭提斯的這些故事都是小時候從他雌父那里聽來的,他這時候又自已加工了一番,將內容全部說給了程綏聽。
程綏到底是個寫小說的,對故事情節敏感。他聽開頭就知道瑟蘭提斯要講一個好友反目成仇又和好的故事,便一直等著轉折點的到來。
然而瑟蘭提斯的這個故事沒有轉折點。
“阿蘭和明明第二天約定了一起河里游泳,但明明身體瘦弱,不會游泳,于是阿蘭決定教他。”
“他告訴明明,在游泳的時候,我們要記住屏住呼吸,放松身體,要考慮到水流的方向,分清楚這到底是急流還是緩流,最嚴重的情況便是可能出現漩渦和猛獸……”
程綏:“……”
好家伙,到了游泳知識科普。
瑟蘭提斯講這個故事和念軍規沒什么區別,程綏強撐著聽了一會兒,意識慢慢混沌。
“……所以阿蘭和明明還是好朋友。”
瑟蘭提斯已經察覺到底下雄蟲逐漸均勻的呼吸,他聲音慢慢小下去,嘗試著用手摸了摸程綏的脊背:“閣下?”
程綏沒再回應。
瑟蘭提斯見狀眉眼緩和而下,他趴在床頭,隔著層虛無的黑看向前方。黑夜籠罩下,他看不清程綏的面容與表情,但能感知到他的呼吸。
淺顯的,柔和的,遠沒有蘇醒時的銳氣與躁動。
“閣下,做個好夢。”瑟蘭提斯伸手摸了摸雄蟲的臉頰,他不久后又覺得失禮,將手掌慢慢地收了回來。
那些厭惡值在快速下降變化,000在上空沉默地看著這一數據變化的奇觀,變得更加沉默。
幾分鐘后,瑟蘭提斯起身,離開了房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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