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。
在這幾乎空寂的時間里,程綏也低眸不語。
他感覺自已心臟跳的厲害,一下一下,撞得他疼痛,連血液都在呼救。
程綏沒管這些,他抿緊嘴唇,只是更加用力地按住桌面。直到手背上青筋凸起,他才隱隱約約聽到了對方的呼吸聲。
空了將近漫長的五分鐘,瑟蘭提斯才給出回復。
“最遲不會超過這個月月底,30號。”
程綏聽到這句話莫名地松了口氣,他只感覺自已腦中剛剛一直緊繃著的弦終于松下,連帶著心臟都有些發麻了。
瑟蘭提斯從來沒有給過程綏模棱兩可的答案——無論他自已處在什么樣的糟糕境地。
相較之下,程綏則顯得懦弱。
程綏眨了下眼眸,那股充斥著痛苦與愉悅的怪異情緒交織在一起,讓他忍不住再度攥緊桌案。
“好。”程綏默了默,又問道,“……你以后還過來嗎?沒有寶石了。”
瑟蘭提斯那邊沒再回答。
又過了漫長的五分鐘,就在程綏以為瑟蘭提斯已經將通話掛斷時,雌蟲的嗓音又從里面不清不楚地傳了出來。
“閣下,您想要見我嗎?現在是凌晨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程綏開口道,“我就是問一問你……”
“您想見我嗎?”
程綏:“……”
“如果您想見我,我會過來。”瑟蘭提斯的聲音恍若摻著濃夜里的水珠,有些濕潤,也有些泛涼,“但我現在沒有寶石。”
程綏喉結微滾,笑道:“瑟蘭提斯,你真的是……”
他說著深吸一口氣,有些放棄了:“密碼沒換,還是之前的。你……我想見你。”
“好。”
那邊一聲輕響,隨后程綏便見光腦一暗,瑟蘭提斯將通話掛斷。
他真是瘋了……
程綏捂住臉龐,他對著打了大紅叉的000默念了幾十遍對不起,隨后將旁邊的畫紙一張張撿起來,全都整理好放到了桌上。
瑟蘭提斯的畫像正面對著程綏在最上方,程綏蔥白的指尖下移,他慢慢撫過那些纖細的線條,隨后將它們全都塞進了抽屜里面。
樓下響起了機械鎖開的聲響。
程綏一頓,現在距離他們結束通話還不到十分鐘,瑟蘭提斯竟然就已經到了。
程綏將那些顏色不一的畫筆也都收起來,他轉身打開房門,快步從樓梯處走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