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臻疼得眉頭都緊擰在了一起。
……哪個死東西在打他?
他手縮著,沒有聽話將手掌伸出去。眼前的黑暗在不斷變化,池臻掀開眼皮,見到了濃霧散去后地上鋪著的黑毛毯。
上面淡金色的條紋縱橫交錯,密密麻麻地纏繞在一起,展現出一副張開的蝙蝠圖樣。池臻身體弓著,他膝蓋酸澀腫疼,下意識想要從地上爬起來。
跪著。
平靜地機械音響起,池臻身形一頓,以為出現了幻覺。
視野中央的皮鞋被擦得锃亮,燈光慘白,在皮革上染上一段冷光。
池臻抬起頭,他視線順著皮鞋往上看,從對方筆直的黑褲筒到白上衣,紅領結,最后停在了男人臉上。
那雙翡翠玉般的瞳孔出現時,池臻一聲我草差點直接蹦出口。
他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。
清心寡欲到沒有和任何女性談過戀愛,也沒有做過任何類似于自慰的泄欲事——因為他沒有欲望。
長大后池臻開始挖掘自己的各方面才能。從寫小說到做實驗,他沒日沒夜地工作,更是把某些不干凈的情情愛愛全都扔出了自己的腦子。
高嶺之花——這四個字就是池臻用來標榜自己的座右銘。
他清心寡欲,超脫世俗。
他無欲無求,少年白頭,一張臉更是帥得慘絕人寰。
他就是吾輩楷模。
而現在……
池臻臉色微妙。
他竟然兩次做夢夢到了這個外國男。
第一次他要給自己喂奶。
第二次他這是要……給自己立規矩?
正所謂夢由心生。
池臻看著男人冷硬的面部線條,隱隱懷疑自己有潛藏的sm方面的癖好。
不然他怎么會夢到這種事情?
……
這不是夢,請你不要亂想。
池臻聽到聲音又是一頓,他手上的疼痛還沒有散去,筋脈一陣一陣地抽痛,竟然給了池臻幾分真實的感覺。
……不是夢?
站在池臻面前的男人手持長板,他碧瞳中淬出絲絲不易察的陰寒,仿若忍耐已久的毒蛇,因長久地面對某些骯臟犯臭的垃圾,終于忍受不住吐出了信子。
池臻就是那個垃圾。
男人冷眼看著他。
池臻依舊跪趴在地上,他剛剛還在痛哭流涕,現在卻沒有了聲音。
狀似屈服,實則死性不改。
男人眼中厭色一閃而過,他見池臻依舊將雙手死死捂著,右手握緊了長板。
池臻面上吹過一陣冷風,陰影從上方落下,他立刻就要站起來往旁邊跑。
跪著。
那道機械音又響了起來。
你如果敢爬起來,他會變本加厲。
池臻在心里暗罵道:“你沒搞錯吧?他要打我,我還不能跑?我手都要裂了。”
這是最好的情況。
你如果敢跑,他今天不僅會打斷你的手,還會把你的膝蓋骨敲碎。
池臻:“……”
好好好,這么搞是吧?
“我錯了。”池臻驀地開口道。
他跪在地上,頭抬起。泛痛的手掌被池臻背在了身后,他一動不動地仰面看著上方,眼角還留著水汽。
不同于池臻之前的人類模樣,他如今的這副身體眼眸殷紅,里面塞滿了不正常的血色,只有眼珠一如既往,仍舊是琥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