連魯明、李鐵匠這種見過些世面的,也瞪大了眼睛。
就別說,幾天前還是快餓死的人,現在不僅吃飽穿暖,只要干好活,居然能拿到額外賞銀?
秦猛要的就是這股干勁。他看著一張張漲紅的臉,像點燃柴火的火種一樣說:“在大伙努力下,軍堡壯大,以后這種精巧的活兒只會更多。
木工、鍛造,甚至屯田水利,手藝好的人都能得重賞!等軍堡升級成軍寨,功勞大的人——獲得職位,甚至封官入署,很快就能實現!”
職位?封…官?
整個工坊瞬間安靜下來,很快爆發出粗重的喘息聲。
希望的火苗一旦點燃,連卑微的塵埃都被照得滾燙。
“大人。”魯明聲音嘶啞,卻字字鏗鏘有力:“小人這把老骨頭豁出去了,一定做得滴水不漏,不然提頭來見。”
“鐵匠坊絕不含糊!肯定打出最好的東西!”李鐵匠不甘落后,激動得頭發都豎起來了。
“大人放心,我們拼了!”幾個老師傅和各自的學徒熱血的應和聲,幾乎蓋過了工具的撞擊聲。
叮叮當當的鑿刻聲一下子變得又猛又有勁兒,仿佛鑿的不是木頭,是通往官袍的階梯。
秦猛看著這群因為有了盼頭而干勁十足的手藝人,嘴角露出一絲少見的、帶著溫度的笑容。
三百六十行不分貴賤,關鍵是要有上升的路子。
秦猛拿起紙筆,又仔細畫起草圖,反復琢磨關鍵的地方。就在他要畫完蛇管的彎曲度時。
一個蒼老又急促的聲音穿過喧囂傳了過來:“秦管隊,秦管隊,秦管隊老頭子有急事!”
保長王槐拄著他那根油光锃亮的拐杖,規矩地站在坊外,探頭張望,干瘦的臉上滿是焦急。
又來了秦猛按了按發脹的太陽穴。這倔老頭,古稀高齡,怎么勸說都無法讓他改口。
他交代魯明和李鐵匠等人后,便向工坊外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