華雪凝很不滿。
    你愿意你說不愿意？搞得我和主人都吵起來了！
    你愿意就說愿意唄！
    “可是你剛剛說不愿意？”
    “我剛剛……不是不好意思嘛！”
    “那你現在怎么好意思啦？”
    陸程文笑了，就在一邊看。
    “我……”洛詩音紅著臉：“我賤！行了吧？”
    華雪凝還不確定：“真的？你確定？”
    洛詩音快氣死了。
    拉著陸程文的袖子：“程文，你看她！”
    陸程文憋著笑，假裝兇狠：“華雪凝！你家主人就那么不是東西？人家不愿意還非來硬的，你就這么看我嗎？”
    “不是！我沒有！可是剛剛……剛剛明明……”
    陸程文摟著華雪凝走到一邊：“傻丫頭，你詩音姐害羞嘛！害羞，就要嘴里說不行，然后……”
    華雪凝嘗試著理解：“所以，她雖然嘴上不愿意，還是自己主動過來了！”
    “對！”
    陸程文道：“你去休息吧，樓上買了好多好吃的，你去吃吧。還有你上次大采購那么多好東西，你去翻一翻，好多漂亮衣服呢。”
    華雪凝高興了：“嗯，那我去試試。主人，我覺得……我現在穿衣服越來越好看了！”
    “好看好看，快去吧。”
    華雪凝轉身走沒幾步，又道：“詩音姐！”
    洛詩音都快哭了：“我真的愿意，你趕緊上樓吧雪凝。”
    “哎呀我知道！”華雪凝道：“這次你隨便喊，這別墅里沒別人，主人給我買降噪耳機了，你想喊什么喊什么！”
    洛詩音臉上的肉都快抽筋了。
    看著華雪凝蹦蹦跳跳地上樓了，留下洛詩音自己面對陸程文，她突然拘謹起來了。
    低著頭，半天不吭聲。
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
    洛詩音抬起頭，竟然一臉傷感：“你是不是也覺得……我很輕賤？”
    “沒有，怎么會？”
    “我……以前還能拿欲女丹裝裝樣子，現在……沒有中毒，還主動來找你。現在想維護一點自尊都做不到，連華雪凝都知道，我是自己送上門的……”
    陸程文抱住了她：“那又怎么了？這種事和人品扯不上關系的。”
    洛詩音抬起頭，感覺陸程文的腦子和這個世界上的人都不一樣。
    怎么會沒關系？
    自己從懂事以來，所有男人看自己都是下流的壞笑。
    自己也很清楚，那些男人對自己甜蜜語是為了什么。
    在這種情況下成長起來，洛詩音對自己，無論是靈魂還是肉體，都深深地厭惡著。
    她覺得自己天生下賤、骯臟，就是要靠勾引男人行走江湖的那種人。
    她覺得自己低人一等，她羨慕華雪凝的迅疾飛電、羨慕諸葛小花的萬象銀花瞳、羨慕戚美芍的女媧之血……
    偏偏只有自己，是這種瞳術，這種體質……
    這導致她實際上內心深處，極度得不自信。
    她很矛盾。
    面對普通男人，她覺得自己就是神。
    是可以輕而易舉擊潰他們，玩弄他們，把他們當做牛馬一樣驅使的神。
    可是面對對自己的瞳術免疫的男人，她有著天然的崇拜，和深刻的自卑。
    一個男人，一旦不吃自己這一套，那就意味著，自己拿他沒辦法。
    他就有資格站在高處，用一種鄙視、輕蔑的眼神審判自己。
    洛詩音一開始還沒拿陸程文當回事，哪怕喜歡上了陸程文，自己也沒意識到。
    她那些時候，更多的擔心都是自己。
    擔心自己的私情暴露，擔心自己眾叛親離。
    但是當她發現，陸程文竟然都開始對自己的瞳術免疫的時候，她徹底慌了。
    也就是那個時候，她才突然發現，自己竟然對陸程文用情如此之深。
    她不愿承認，所以她極力給自己灌輸一種：我很討厭陸程文，早晚殺了他報仇的思想。
    可是，私下里無論自己怎么發狠，一見到陸程文，她的心就化了。
    她竟然渴望。
    渴望陸程文把自己摟住，說些好聽的話哄自己。
    渴望陸程文對自己溫柔，拿自己當做一般的女孩子看待。
    而且，她很自卑。
    陸程文這種人，是不缺女人的。
    而自己沒了五彩幻花瞳，跟所有其他的女孩子比起來，毫無優勢。
    甚至，還有劣勢。
    陸程文似乎能感受到洛詩音內心的矛盾和掙扎。
    輕輕地摟住了她：“不如，我們就說說話吧？”
    洛詩音低下頭：“是……對我沒興趣了嗎？”
    又抬起頭：“我……吃了藥，你是不是就有興趣了？我……可以吃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