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才還“死”過去的人,“噌”地一下坐得筆直!
一邊拍打著王瘸子,一邊破口大罵道:
“哎喲喂!殺千刀的王瘸子!你個老不死的下流胚子!你想干啥?!占老娘便宜啊?!撓啥撓!癢死老娘了!滾!快給我滾開!缺了大德的玩意兒!”
她這樣子,嗓門洪亮,動作麻利,罵起人來中氣十足,哪還有什么生命危險啊?
幾秒后,大家才反應過來。
“裝得挺像啊李桂香!”
“哎喲喂,這‘病’好得可真快!一撓就好!”
“丟人現眼到家了!”
村民們七嘴八舌地罵著。
李桂香看情況不對,趕緊又一屁股坐在地上,開始干嚎了起來。
“我的樹兒啊!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!”
她這是沒招兒了,開始故技重施。
可惜這些招數在公安們和雷政委、沈淮川等人面前,完全沒有任何作用。
他們的臉色,已經不是陰沉能形容的了,簡直像結了冰。
剛才他們還真以為李桂香厥過去了呢!
這會兒知道被愚弄了,一個個怒火中燒,眼神銳利得能殺人。
周淑華更是氣得渾身發抖,指著李桂香的手指都在顫。
只有周柒柒神色泰然。
當然,還有一直不動聲色護在她身邊的沈淮川。
他幫周柒柒把衣角上的灰了拍了,攬著她的肩膀,輕聲問道。
“剛才擱著那么遠,你怎么知道她是在裝暈?”
周柒柒清亮的眸子在李桂香身上掃了一眼。
“我那可不是看出來的,而是我太了解李桂香了,她臉皮比城墻拐彎還厚,就愛撒潑打滾和裝病躲懶!”
周柒柒嗤笑一聲:“以前她隔三岔五就要裝病,把家里的活兒,地里的活兒全都交給我干!”
這一裝就是十幾年,原身的記憶碎片里,李桂香體弱多病,但偏偏責罵她的時候,又生龍活虎的不得了。
沈淮川摟著肩膀的手收緊了些。
他把周柒柒護在身后,臉沉得像鍋底,目光不善地掃了一眼李桂香,對那幾個公安說道。
“公安同志,別看戲了,正事要緊。”
為首公安同志趕緊點了點頭,大喊道。
“都散了!都散了!別圍在這兒!”
說著又對著村長和幾個村干部一揮手,
“你們處理一下,這里公安辦案,閑雜人等不要圍觀!”
許村長和幾個村干部趕緊應聲,連推帶勸地開始驅趕看熱鬧的村民。
雖然大家伙兒都還想看后續,但公安發話了,誰也不敢多留,一步三回頭地嘀咕著散開了。
藍頭巾的張嬸子臨走前還狠狠剜了李桂香一眼,啐了一口:“呸!活該!”
很快,院子里只剩下公安、沈淮川一家、雷政委一家、面如死灰的許老蔫,以及剛從地上爬起來、拍打著滿身塵土、臉色陣青陣白的李桂香。
沒了圍觀的人群,幾道冰冷銳利的目光全都盯著李桂香兩口子。
“現在,沒人了。”
“李桂香,許鐵生!玉佩,到底是不是你們拿去黑市賣的?想清楚再回答!”
公安同志往前一步,看著李桂香,冷冷地問道:
“要不然的話,投機倒把,加上剛才裝病妨礙公務、欺騙公安,數罪并罰,夠你們喝一壺的!到時候一家子進去團聚,誰也跑不了!”
聽到這幾句話,李桂香腿肚子一軟,差點又坐回去。
她知道,今天這關怕是混不過去了,只好低承認道。
“是,這玉佩是我們賣的。”
承認了賣玉佩,至少比被扣上更大的帽子強。
“好!”
公安同志掏出小本子記錄,“那這玉佩,你們是從哪兒得來的?說清楚!”
“從從哪兒”
李桂香眼珠子又開始亂轉,支支吾吾,
“撿撿的!對,就是撿的!在村口老槐樹底下撿的!”
雷玉華在一旁聽得火冒三丈,忍不住插嘴,
“你撒謊!這玉佩要是掉在外面風吹日曬雨淋,這么多年,早就被山石磕碰得不成樣子,或者被水汽沁得變色發污了!可你看這塊玉,紋路清晰,沁色溫潤均勻,一看就是被人精心收著的!怎么可能是在荒山野地里撿的?!”
雷玉華這話有理有據,一下子戳破了李桂香的謊。
李桂香被噎得臉色發白,眼睛一翻,立刻又改口了:
“那那就是我記錯了!不是撿的!是從從河里撈上來的!我在河邊洗衣服撈上來的!”
她越說聲音越小,自己都覺得離譜。
“河里撈的?”
一直沉默的沈淮川終于開口了,“李桂香,我看你是一句實話都沒有。”
他也不去看李桂香,而是微微側頭,對公安同志道,
“既然來源說不清楚,那就有可能是贓物了。偷盜貴重物品,性質更嚴重。同志,我看還是把人抓回局里吧。”
“行!”
公安同志心領神會,立刻板著臉,從后腰掏出一副手銬,作勢就要上前,
“走吧,跟我們回局里說清楚!是撿是偷,總能審明白!”
手銬在太陽底下閃著寒光,李桂香嚇得魂飛魄散,尖叫一聲就往許老蔫身后縮。
一直縮著脖子站在旁邊不說話的許老蔫,眼見著公安真要銬人,徹底慌了神。
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,對著公安和雷政委他們連連磕頭,帶著哭腔喊道:
“別,別抓我們!公安同志,首長!絕對不是偷的啊!”
“這玉佩,它就是我們自家的東西!在陶罐里壓了十幾年了!咋能是偷的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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