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招,又快又狠,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。
頭一個懵的就是那三家批發商。
剛收到退款通知,還沒等回過神,緊接著銀行匯款單就到了,上面白紙黑字寫著雙倍金額!
幾個人捏著單子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腦瓜子嗡嗡的,都感覺好像有什么不對。
這周柒柒,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!
趕緊的,抓起電話就給丘奉賢撥了過去。
丘奉賢接到電話,也是一愣。
他萬萬沒想到,周柒柒這丫頭片子骨頭這么硬!
寧愿砸錢退雙倍定金,也不肯低頭來求他一句軟話?
這脾氣,夠倔!
可愣神過后,丘奉賢那嘴角就咧到了耳根子,差點笑出聲來。
好啊!好啊!
周柒柒都開始退定金了,這不正說明她山窮水盡,根本交不出貨了嗎?
這是黔驢技窮了!
“哈哈哈,黃毛丫頭就是黃毛丫頭,沉不住氣,一點經驗都沒有!”
丘奉賢悠哉游哉地晃著茶杯,心里盤算得美滋滋。
退了三家,其他那些供應商知道了,還能坐的住?
肯定驚慌失措,都得蜂擁而來要求退款!
第一服裝廠那點家底,經得住這么賠嗎
到時候資金鏈一斷,發不出工資,買不起原料,周柒柒除了哭爹喊娘地來求他,還有第二條路可走?
他仿佛已經看到周柒柒低聲下氣,哭得梨花帶雨,來求他的場面了。
到時候
丘奉賢瞇起眼,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淫邪的光。
看在她可憐的份上,或許可以給她稍微便宜那么一點點?
畢竟那小娘們的身段是真勾人,前凸后翹,走起路來那腰肢扭得
嘖,可惜了,已經是別人穿過的破鞋了。
聽說她男人還是個當兵的?
他對這方面了解的不多,不過下意識就覺得對方好像也沒多大本事,估計就是個不入流的小班長、小排長之類的芝麻綠豆官。
真要是營長、團長以上的大人物,哪能讓自己如花似玉的小媳婦拋頭露面出來做生意?
多丟份兒啊!
這種小卡拉米,丘奉賢壓根沒放在眼里。
他背后站的可是宏哥!
那是省里大人物的親孫子,根深蒂固,能量大著呢!
捏死個小軍官還不跟捏死只螞蟻似的?
有這尊大佛罩著,他丘奉賢在s市這種小地界兒,需要怕誰?
他仿佛已經看到周柒柒跪地求饒的模樣,心里那點齷齪念頭燒得更旺了,只等著看第一服裝廠徹底垮臺的好戲。
丘家的幾個堂弟,繼續添油加醋地把這事兒添油加醋地傳出去,恨不得拿個大喇叭站在百貨大樓頂上喊,讓所有人都知道,第一服裝廠撐不住開始賠錢了。
這效果自然也是立竿見影的。
這些不光是那些特意來鬧事的,其他那些簽了單子的批發商,百貨大樓的采購,也都坐不住了,電話一個接一個打進來,詢問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張國強聽著那一聲聲催命似的鈴響,腦門子又冒汗了,心里直打鼓,趕緊去找周柒柒拿主意。
“柒柒,這這又來了一大堆要退定金的,咱們咱們是不是都給雙倍退了?”
他搓著手,心里盤算著那驚人的賠償數額,舌頭都有點打結。
周柒柒正對著一塊剛染好的衣片比劃呢,聞抬起頭,像看傻子似的睨了他一眼,哭笑不得道,
“都退雙倍?張廠長,你當咱們廠是印鈔廠啊?我承包生產線是踩縫紉機做衣服的,不是開機器印票子的!咱們賬上剩下的錢,哪兒夠賠那么多的!”
這大實話噎得張國強老臉一紅,訕訕地撓了撓后腦勺,嘿嘿干笑兩聲,
“我這不是不是急糊涂了嘛?那那咱們咋辦?要不,我這就把咱們剛做好的樣衣給他們寄過去幾件?保準他們一看就傻眼!絕對不會再鬧退定金了!”
“不,不能這樣。”
周柒柒放下衣片,回答得干脆利落,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。
“寄個樣衣太基礎,太普通了,太沒勁兒了,咱們吃了這么多苦,受了這么多窩囊氣,好不容易熬出頭,哪兒能這么悄沒聲息地把好東西兩出去?一點‘逼格’都沒有!”
她站起身,走到窗邊,看著外面晾曬場上隨風輕揚的、剛染好的一片片水墨衣料,陽光下流淌著深淺不一的墨韻,像一幅幅活的水墨畫。
眼里閃著光,帶著一種磨礪后的銳氣和自信,朗聲說道,
“之前那些只是小打小鬧的交鋒,現在要到動真格的時候了,咱們必須得弄出點動靜來,狠狠打丘奉賢的臉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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