慶幸當初她沒有答應陸氏族老重回族譜,不然改姓這事,怕是難上加難,不只要官府文書,還要族中人首肯。
沒有任何一個族能同意子孫后代改姓,那是恥辱!子孫也會背上叛族的罵名。
不過現在情況就是,這幾個孩子不屬于任何一族,完全沒有那些顧慮。
甭說小兒子的姓氏了,就是其余幾個孩子的姓氏,也是她一句話的事!
不過其余幾個孩子畢竟大了,她也不好這么大的事一刀決斷。
她只要把小兒子入了宋家族譜,延續血脈就夠了。
這時。
陸文惠突然站起來,神色認真咬牙道:“母親,您要給五弟改姓,干脆把我們幾個都改了吧,我也不稀罕陸氏這個姓,怪惡心的。”
說話的時候,小丫頭腮幫鼓鼓的,眸底帶著恨意,顯然是想到了渣爹陸修遠。
陸文惠這性子記仇,就算人死了,她該怨還怨,該恨還恨。
宋今瑤沒有應二女兒的話,左右今日只是打聲招呼,也是說給后面一百零八個牌位聽的。后期她還要從長謀算。再說姑娘家嫁了人是隨了夫家姓,改不改意義不大,不過后期若是女兒執意,她或許也不會攔著。
倒是還跪在地上的陸淵聽了陸文惠的話,眸子閃了閃。
陸修遠殺了他生母徐婉,他對陸修遠的恨意一點不比陸文惠少,但他不是宋家后人,沒有資格姓宋,他心里遺憾了把。
陸川伸長了脖子,想開口說什么,被宋今瑤瞪了一眼,給憋回去了。
方嬤嬤在一旁又抹上了眼淚,這次是激動的,大小姐能有這個決定,宋老爺子地下有知該能閉上一只眼了。
至于另一只眼,方嬤嬤想過,但不敢奢望,平反重拾宋家榮光何其難。
換個角度,就算恢復榮光,子孫凋零又能維持幾年的榮光?
京城水深,好比如燕家現在勢力是大,但也就是這幾年才起來,說根基,哪里談得上根基。宋家昌榮了百年,不也是最后倒了嗎,誰又能說現今如日中天的燕家未來會是個什么情景。
這一點,活了半百多的方嬤嬤想到了,宋今瑤哪能想不到,上一世里燕家在幾年后便衰落,雖然那時候是被慕容礪清算的,這一世慕容礪已死,但是不代表燕家不會走上同樣的結局。
老皇帝身體已經出現異樣,奪嫡之爭只會更加激烈,一個站隊站錯,便是萬劫不復。
上一世燕家的輝煌比之宋家還要短,才維持幾年。不然上一世里,她過得不如意,幾個舅舅也不會不管。當然,也有一方面是因為,上一世她落魄得了不慧癥那個時間點,幾個舅舅基本已經去了。
再加上,上一世她非要那狗屁臉面,萬事都想憑著自己,對燕家的幫扶拒了一次又一次,甚至不惜多年不與之聯系
欸!
想想就心酸,想想宋今瑤心中罵了自己一句糊涂!
所以,今日的祭祖,對宋今瑤觸動很大,來京數日,有些事她也要開始著手準備了
傍晚時候,小舅母沈長書乘著馬車來了。
她來尋宋今瑤一同去秦河湖畔放河燈。
宋今瑤帶著白霜上了沈長書的馬車,一路上閑聊了些家常,便也到了地方。
中元節這個節日很特殊,白日氣氛因著需要祭祀先祖,所以很肅穆。
但是到了夜間,整個京城街道又轉為喧鬧。
小攤小販和雜耍在這一日夜里的鬧市區隨處可見。
剛下了馬車,躲過擁擠的人流,幾人正要往秦河岸邊走去,宋今瑤忽地在人群中瞧見一道清瘦戴著銀色面具的身影。
心瞬時狂跳起來:“小舅母,你們先過去,我去去就回。一會要是尋不到我,就去前方醉仙樓匯合。”
眼見著那道身影擠進人流,宋今瑤來不及解釋,扔下一句話,便疾步奔著那道身影而去。
白霜反應快,緊跟在宋今瑤后面擠入人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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