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玉娟心里一緊,強裝鎮定:“那錢譚健早就替我還了,借條也該撕了。”
“譚健?”老三嗤笑一聲,從褲兜里摸出張皺巴巴的紙,“他替你還錢?你想多了。你自己瞅瞅,這借條上是不是你曹玉娟的大名?紅手印還沒干透呢。”
他把借條往床頭柜上一拍,搪瓷盤里的藥瓶被震得叮當響。“當初說好一個月還本,你倒是能耐,揣著我的錢逍遙去了。現在利滾利,連本帶利一百五十萬,少一分都不行。”
曹玉娟攥緊了拳頭:“你這是敲詐!哪有這么算利息的?”
“敲詐?”老三往前湊了兩步,一股煙臭味撲過來,“曹老板這話可就難聽了。借錢的時候笑臉盈盈,說盡了好話,現在想賴賬?我告訴你,道上的規矩,欠了錢就得還,甭管你男人躺不躺這兒。”他瞥了眼床上的劉天琦,眼神陰惻惻的,“我看在你老公這個樣子的份上,給你倆天時間。要是兩天內湊不齊這筆錢,我可不敢保證,這病房里會不會多出點‘熱鬧’。”
“你想干什么?”曹玉娟猛地站起來,擋在病床前,“天琦還病著,你別在這兒撒野!”
“撒野?”老三突然提高了嗓門,嚇得隔壁房間的病人家屬探出頭來看,“我是來討債的!合情合理合法,自古殺人償命,欠債還錢!你要是識相,趕緊打電話湊錢,不然我現在就去你們家,讓你家里人都瞧瞧,你是怎么借高利貸還不上的!曹玉娟是個借錢不還的主兒!”
他說著,故意用腳碾了碾地上的煙頭,火星子濺起來:“給你兩天時間,要么拿錢,要么……我就去你家,去你女兒的學校。”
曹玉娟氣得渾身發抖,指尖都在顫:“譚健明明還了錢,你這是伙同他坑我!”
“坑你又咋樣?”老三瞇著眼笑,露出泛黃的牙,“誰讓你當初求著借錢的時候,跟條搖尾巴狗似的?現在想硬氣?晚了!要么掏錢,要么等著丟人現眼,你自己選。”他拍了拍曹玉娟的胳膊,力道重得像烙鐵,“別跟我玩花樣,我老三混江湖的時候,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。”
說完,他抓起桌上的蘋果,在衣服上蹭了蹭,咬得咔嚓響,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,臨走前還踹了一腳門框,留下滿室煙味和曹玉娟止不住的發抖。
正在這時,明月走了進來。
老三雖然狂妄,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,但看到了蕭明月,聲音馬上低了下來,明月是如此漂亮,而且一身正氣。讓老三頓時有幾分忌憚。
明月一臉嚴肅,說道:“這里是醫院,你吵什么吵?”
老三放低聲音說道:“曹老板借了我高利貸,這么多天了,一直沒還,我才找到她。她不想認賬,借條還在我手里,她說別人替她還了,所以,聲音就大了點。”
明月伸手接過老三遞過來的欠條,一看是復印件,就笑著說道:“你拿借條的復印件來要錢,我會承認嗎。”
老三說:“我也不敢把借條的原件給她,她要撕了,我找誰說理。”
明月心想,這種人就是毫無誠信可,習慣了爾虞我詐。
明月看著欠條的時間,是幾個月前她向曹玉娟借錢的時候,知道曹玉娟當時也沒錢,為了自己才拿高利貸的,心中就十分感動!
明月說:“連本帶利多少錢?”
老三說:“一百五十萬。”
曹玉娟說:“當時借錢時,就被你們扣下十萬塊錢的利錢,我只拿到九十萬,你現在憑什么要這么多的?”
明月看著老三,老三說:“你逾期了,所以就得還這么多。”
明月說:“一百二十萬,你要同意的話,明天上午九點,你帶著借條,到旭日大酒店找我,一手交錢,一手還借條,否則,你一分錢拿不到,如果你敢到桃花山找我們,有人饒不了你,不信你試試看!”
老三被蕭明月的話鎮住了,他也知道,九十萬,三個月,利息三十萬,絕對不算少,看這個女人的樣子,也不是好欺負的人,就換了一副嘴臉,笑著說:“行,聽這位姐姐的!”
然后一邊說打擾了,一邊離開。
路上就打電話給譚健,說半路來了一個女人,很漂亮,答應給一百二十萬,譚健一聽,知道是蕭明月,心想一百二十萬也行,自己當時還給老三的只還九十萬,現在一倒手,弄了三十萬,也行,但還是把老三罵了一頓。
當天明月到銀行換了一百二十萬的支票,回到車上,對曹玉娟說:“玉娟,想想還欠誰的錢,告訴我,一塊還了。”
曹玉娟說:“明月,我總是用你的錢,我……。”
“玉娟,別想那么多,我以前缺錢時,你都不用我開口,錢就送過來了,這點錢,與我們姐妹的情義比,真的不算什么,你仔細想想,還欠誰的錢。”
曹玉娟說:“我平時也不用錢,所以沒借過錢,就還有工人一個月工資,因為我出事了,沒來得及發。”
明月問:“大約多少錢?”
曹玉娟說:“大約十五萬。”
明月說:“這點錢,過兩天從林姨那里拿,把錢打給工人。”
曹玉娟點點頭。
曹玉娟回到家里,越想越氣,譚健真他媽不是東西,答應了替她把高利貸還了,現在又來向自己要錢,這老三肯定是和譚健一伙的。
曹玉娟一夜沒睡好,第二天,她揣了一把刀在懷里,心想如果譚健和老三來旭日酒店拿錢,她就一刀捅死這個王八蛋!曹玉娟上車時,明月發現曹玉娟臉色不好看,就問道:“昨晚沒睡好嗎?”
曹玉娟說:“嗯,我越想越氣,譚健這個王八蛋在訛我,我恨不得一刀捅了他,他明明把錢還了,現在又讓人來要,還訛我這么多錢。”
明月看曹玉娟的樣子,就感覺有問題,她下意識的在曹玉娟的懷里摸了一把,發現曹玉娟的懷里果然藏著一把刀。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