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顏甫一進去,一個滿臉堆笑的女人就迎了上來。
拉著她的手上上下下地瞧,“哎呦呦呦,真是了不得,朝顏如今長得可真是閉月羞花啊!連命也這么好,這滿京城誰不知道,秦王后院可是干凈的連根女人的毛都找不著。朝顏要是去了秦王府,那可就是秦王府唯一的女主人了!”
坐在主位上的楊氏,一聽就變臉了。
本來是她的錦瀾給秦王做妾,可錦瀾好端端的反悔了。
也不知被那李長風灌了什么迷魂藥,就偏信李長風是個有出息的。
還說不僅能讓錦瀾當誥命夫人,還能給她這個行商出身的岳母,也請個誥命。
她一時沖動應下了錦瀾,今兒回過頭來就后悔了。
哪知錦瀾天不亮就哭著來找她,說昨晚夢到被秦王逼死了,她長子葉庭被五馬分尸,葉家全都被流放!
她驚得早飯都沒吃幾口,她總共就這么兩個孩子啊!
這才下決心把換親的事兒告訴了娘家嫂子。
嫂子倒是緊趕慢趕過來添妝,可惜奉承的卻是葉朝顏這個庶女。
葉朝顏大字不識一個,哪里比得上她的錦瀾?
楊家嫂子只當沒看見楊氏的不滿。
她今兒早上出來的時候,特地親自去花滿樓里看了一眼那鄭師師的畫像。
眼前的葉朝顏,長的可有三分像鄭師師!
鄭師師有秦王當后臺,進出丞相府都跟回自己家似的,京城哪個女人不羨慕?
說不得,葉朝顏以后比鄭師師還厲害。
她是傻了才不巴結。
朝顏自是看穿了楊家嫂子的如意算盤。
她不動聲色,乖順的給楊家嫂子福了福,張口便叫了人。
“舅娘。”
楊家嫂子這個驚喜啊,沒想到這孩子跟她一點不生分。
她扭頭就對楊氏道,“錦瀾的嫁妝你十年前就準備好了,朝顏的我怎么沒見?等會兒本家的人都要來添妝,到時候可不好看。”
“不就是去給人做妾的,哪值當如此興師動眾?”楊氏幾乎是脫口而出。
楊家嫂子不滿的嘖了一聲,“這能是一般的妾室?這可是秦王的妾室,是天家!繡晴,不是我說你,你也太不知道輕重了。”
楊氏被說的面色漲紅,反駁的話在嘴里繞了兩圈也沒說出來。
蓋因嫂子說的都是實情。
他們這些普通商戶,平日里就緊著巴結天潢貴胄。
如今葉朝顏被她親手捧成了敲門磚,也怪不得嫂子那副嘴臉了。
她不甘不愿的回屋里,拿了五百兩銀票。
返回之時,正好看見自家嫂子把五百兩的銀票塞進葉朝顏的手心,還另外給了一匣子成色極好的朱釵。
楊氏眼前一黑,只得又回去多拿了一百兩銀票。
這就是極限了,她絕對不可能給葉朝顏任何值錢的首飾!
楊家嫂子一難盡的看著楊氏,勉強沒有再說什么。
沒過一會兒,本家的陸陸續續都來了。
近的堂伯娘堂嬸娘們,給了朝顏兩百兩銀票和一些首飾。
遠的姨表兄弟媳們,也給了五十兩的銀票和荷包等添妝。
到最后,楊氏氣的已經站不穩,卻還得打起精神強顏歡笑。
朝顏全程乖巧又知趣地站在一旁,此刻瞧著楊氏的怒火壓都壓不住了。
她忙有眼色的指揮著下人,將這些添妝全都搬去自己那邊。
走的時候,還上前溫柔地提醒楊氏,“母親,這些添妝還要麻煩母親登記造冊,女兒是小妾,沒有資格做這些事,一切都要仰仗母親了。”
外之意就是,這些人情她只能管收,不能管送。
誰讓她只是個小妾?
話是這樣說,具體誰送了什么,又說了什么話,朝顏心里可是門兒清。
晚上,朝顏剛把添妝歸置好。
楊氏的人就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