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白照片中,阮姚瓊微笑的盯著阮慕之。
阮慕之也看著她笑,“媽,我又來看你了。”
清風吹過,阮慕之瞇了瞇眼,靠著阮姚瓊的墓碑坐下。
天氣低沉,阮慕之微微仰頭,霧雨打濕了她的臉。
但她還是笑著,給阮姚瓊講最近發生的事,“媽,我跟他分手了。”
“好像,也不叫分手.......”阮慕之頓了一下,眨眼說,“因為他沒承認過我。”
阮慕之沒有爸爸,記憶中陪她長大的,就只有阮姚瓊。
小時候她也問過阮姚瓊,為什么她沒有爸爸。
每次這個時候,阮姚瓊都很難過,久而久之,阮慕之也就不問了。
她在墓園待了一下午,碎碎叨叨的跟阮姚瓊說了很多,阮姚瓊就跟以前一樣,靜靜的聽著她說話。
偶爾會起一陣微風,從她肩上滑過,就像曾經她安慰失落的阮慕之一樣。
直到夜幕降下來,保衛室的大爺來清園,阮慕之才起身把照片上的水痕抹去,“媽,我走了,等我有空再來看你。”
出了墓園,阮慕之看賣花的婆婆還沒離開。
攤上還剩下幾枝沒賣出去的花,大概是想等賣完了再收攤。
但現在墓園已經關了,估計這些花是賣不出去了。
阮慕之走過去,讓婆婆把剩下的花,全包起來。
婆婆看她從墓園出來,知道她已經買過一束了,“小姑娘,這都關園了,你買花送給誰?”
“送給我自己。”
婆婆包花的手一頓,抬頭看她,“在這兒買花送自己不吉利。小姑娘,看你年紀輕輕,可不要想不開。”
阮慕之一愣,知道婆婆誤會了,笑著說,“不是的婆婆,今天是我的生日。”
婆婆這才松了一口氣,她看著手中包好的花,搖頭嘆道,“小姑娘,我認得你,你每年都來照顧我生意。
反正我這也是最后一天擺攤了,這花你要是不嫌棄,就當婆婆送你了。”
“這哪能行。”阮慕之不顧婆婆的阻攔,堅持付了錢。
她看著婆婆佝僂著背,把馬扎放在三輪車上,忍不住問了句,“您以后都不來了嗎?”
“不來了。”婆婆望著山頭,低吶一句,“這墓園都要沒了,我還來干什么。”
這一句說的極輕,輕到阮慕之幾乎沒有聽見。
她跟著婆婆一起望著山頭,疑惑道,“這里不是好幾輩人安息的地方,怎么會沒了?”
婆婆沒有回答,只低頭嘆了一口句,“造孽喲。”
這一天的雨,都是這樣霧蒙蒙的下著。
直到阮慕之來到市區,才停了。
進了酒店,阮慕之放下花,洗澡換了身干爽的衣服。
然后去了酒店前臺,“你好,請問我訂的蛋糕到了嗎?”
“稍等女士,我這邊查一下。”
自阮姚瓊走后,阮慕之再沒過過一個正經生日。
這次她不打算委屈自己,一定要給自己過一個像樣的生日。
前臺服務員把蛋糕遞給阮慕之,“女士,這是您的蛋糕,請拿好。”
阮慕之接過蛋糕,“謝謝。”
“熠風,明天我們有什么安排?”
聽到這熟悉的名字,阮慕之驀地僵住身體。
她從未想過會在這里遇到霍熠風,那張淡然冷肅的臉,她看了五年不會認錯的。
“慕之?”最先看到她的是孟星,看的出來她真的很驚訝,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,“你怎么在這兒?”
霍熠風也看了過來,目光只在阮慕之身上停留一瞬,眼中便已經出現了厭煩,“誰讓你追來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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