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澗洲眉頭深皺,他也沒有想到,齊彥盛會突然宣布不再收徒。
看著阮慕之落寞的身形,沈澗洲安撫般地揉了揉她的頭,“不試試怎么知道真的不行?”
阮慕之別過頭,不再看他。
可手指無措的攪著衣擺,證明她此時心里很慌亂。
沈澗洲嘆了一口氣,將她攬進懷里,讓她額頭抵著自己肩膀,“沒事,就算是行不通。我也會想辦法送你出國,國外的建造技術不比國內差,只要你喜歡,剩下的交給我。”
鼻息間全是淡淡的薄荷清香,阮慕之閉上眼睛,或許是沈澗洲的安慰起到了作用,阮慕之心里的失落淡了許多。
準備好去見齊彥盛的那天,沈澗洲提前一天陪著阮慕之來了陽城。
開往酒店的路上,阮慕之說,“送我去老城區吧。”
沈澗洲下了高架橋,“怎么想到去老城區。”
“我在那邊有房子,收拾好的,不用住酒店。”
沈澗洲點了點頭,根據阮慕之指引開到了小區門口。
這個小區很舊,舊到進門沒有路燈,路上的地磚是松動的,稍有不慎就會踩出污水。
沈澗洲拉著阮慕之的行李箱,跟著她慢慢走。
雖說她現在能行動了,但不能走太快,太快了還是用不上力。
這里沒有電梯,樓道很黑,沒有聲控燈,阮慕之摸黑上樓,差點被絆了一下。
沈澗洲攙住她,看了一眼黑布隆冬的樓道,問,“幾樓?”
“四樓。”
沈澗洲讓阮慕之在原地等著,自己先帶著行李去了四樓,接著回來將阮慕之攔腰抱起。
說實話,可能剛開始的時候阮慕之還有點別扭,隨著時間延長,倆人都習慣了這種走路方式,阮慕之好像也沒有那么不好意思了。
在南城,剛下輪椅那陣,阮慕之嘗試自己走路,沈澗洲不光上樓梯抱著自己,連平地都是架著自己走的。
恢復在路上行走的全過程,都是他拉著自己的手。
阮慕之很感激沈澗洲對自己的照顧,一直想對他說聲“謝謝。”
但沈澗洲每次聽到這兩個字,都不開心,久而久之,阮慕之也就不說了。
倆人感情在這兒,說“謝謝”,有點見外了。
進了屋,沈澗洲打開燈。
屋里很干凈,阮慕之一直讓人定期打掃。
這里有人生活過的痕跡,家具也都是十幾年前的款式。
“我媽媽的房子。”阮慕之見沈澗洲一直在打量屋里內部結構,便開口對他說,“我拖累了她一輩子,最后她還給我留了一套房子。”
沈澗洲點了點頭,也就明白阮慕之明明不缺錢,為什么還要住在這種地方了。
阮慕之讓沈澗洲先坐,自己去廚房燒水。
沈澗洲攔住她,讓她安心坐著,自己去燒。
燒了水,倆人擠在這五十來平的小房子里,突然有點相對無。
屋里太安靜了,為了緩和氣氛,阮慕之打開了電視。
沈澗洲視線下移,看到了電視柜上面擺放的照片。
是一個年輕的女人,穿著碎花裙坐在沙灘上,海風輕輕吹過她的發梢,微微揚起,在臉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。
她赤著腳,腳趾陷進細軟的沙粒里,唇角噙著一抹淺淺的笑。
或許是因為阮慕之長得像媽媽的原因,沈澗洲看著這女人的樣子很面熟。
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見過。
水燒好了,阮慕之去倒水,家里沒有茶葉,阮慕之問他介不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