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慕之回過神去車上拿手機的時候,按出求救電話時,手心都是抖的。
霍熠風是會游泳的,她知道。
但是水面距橋面這么高,周圍十公里全是海水,他能游到哪里去。
過往的車輛有停下來的,阮慕之聽到周圍嘈雜的聲響,“有人跳海了。”
“這么高,掉下去也被砸暈了吧。”
“凍也凍死了。”
報警電話接通后,阮慕之全憑意識說出的地址,聽到他們說盡快安排救援,手機從掌心中滑落,阮慕之癱坐在車旁。
海平面在激浪過后,開始回歸平靜,仿佛什么也不曾發生。
阮慕之沒有在下面看到任何身影,只有過往的幾只海鷗,盤旋在上空,偶爾發出幾聲鳴叫,打破這片死寂。
跟著救援隊到達醫院的時候,霍熠風已經昏迷不醒。
他手里緊緊捏著那個粉色的小豬,醫生幾次想從他手里拿出來,都沒能成功。
阮慕之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茫茫海水中找到的這個鑰匙扣,只知道霍熠風被找到的時候,已經臉色透白,沒了呼吸。
沈澗洲來到醫院的時候,阮慕之坐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,怔怔地望著亮起的指示燈。
她就像一只受驚的小鹿,眼神濕潤,目光懵怔,蓄著一層驚惶未定的水光,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碎裂。
“慕之。”沈澗洲輕輕的喊了她一聲。
阮慕之猛地轉頭,擴散的瞳孔聚集在沈澗洲身上。
她站起身,朝著沈澗洲奔來,沈澗洲張開雙臂抱住她,摸到她雙手冰涼,脫下大衣給她披上,“沒事了,我來了。”
“霍熠風死了。”那逞強了許久的眼淚,終于在投進沈澗洲懷抱中決堤,“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,我只是想告訴你,我不愛他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澗洲手掌貼著阮慕之后背,極其小心的為她順氣,“沒事的,醫生還沒有出來,他會沒事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他會跳下去。”阮慕之雙手緊緊攥著沈澗洲的衣衫,全身止不住的顫抖,“下面全是水,我看不到他。”
她怨過霍熠風,也恨過霍熠風,卻從來沒有想過會讓他死。
沈澗洲知道,一定是霍熠風跳下去的那一幕,刺激到了阮慕之。
他抱著阮慕之,盡量將她小小的身軀包裹在懷里,“不是你的錯,你只是做了你該做的,其他的是他自己的選擇,你做不到替別人做決定。”
劉杰和蔣總月來的時候,沈澗洲剛安撫好阮慕之的情緒。
還沒有了解清楚情況,蔣總月直接來到阮慕之面前,亮起巴掌,“熠風要是出了什么事,我饒不了你。”
半空中手腕被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掌抓住,沈澗洲站起身凝視著蔣總月,“霍夫人,事情還沒了解清楚,不要妄下定論。”
“還有什么可說的。”蔣總月收了巴掌,目光狠狠的盯著阮慕之,“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東西,以前人前人后的纏著熠風,我看在熠風對她無感的份上,也就算了。現在她又出來搞事情,蠱惑熠風去跳海,你說我怎么饒她?”
“我查過監控,當時的情況是怎樣,霍夫人可以自己去看。”沈澗洲將阮慕之擋在身后,“要是對里面的內容有異議,可以向沈氏發律師函。”
沈澗洲接近一米九的身高,讓蔣總月看他時,不得不抬起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