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老夫人自帶余威的眼睛,看了一眼阮慕之后,對沈澗洲說,“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,給足了你面子,接下來的事,我希望你有點分寸,有些事關乎到沈家利益,不是你想怎么做,就能怎么做。”
餐廳里又陷入了詭異的安靜,阮慕之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。
她偏頭看到沈澗洲在笑,似乎是在挑釁沈老夫人底線,“我也說過,沈家的位置我可以讓,這件事我半分不后退。”
雙方寸步不讓,劍拔弩張,大概就是說的當下這個局勢,阮慕之皺眉,大腦飛速轉動,能有什么事,讓沈澗洲這么跟沈老夫人扛起來。
除了有關她的事,能讓沈澗洲這么護犢外,其他的事,還真沒見過他跟別人紅過臉。
管家從外面進來,不適宜地插嘴,打破了祖孫倆緊張的氛圍,“老夫人,夫人來了。”
氣氛稍稍松散了些,阮慕之趁機放下筷子,短緩了一口氣。
沈老夫人冷“哼”一聲,“來得正好,讓她在外面跪著,好好想著自己把兒子管教成了什么德性。”
說完,沈老夫人起身離開餐廳,留下阮慕之看著沈澗洲逐漸冷下去的臉。
正是寒冬臘月之際,外面風雪哀嘯,阮慕之想對沈澗洲說,要不要去求求情,關瑜欣要是在雪地跪久了,膝蓋估計就廢了。
沒等她開口,沈澗洲重新撿起筷子,給阮慕之夾菜,“礙眼的人走了,這下可以痛快的吃飯了。”
阮慕之,“”
阮慕之從沒想過,沈家的相處模式,竟然是這樣。
最慘的應該是關瑜欣,剛來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,就被罰跪在了外面。
強行被沈澗洲喂了幾口,阮慕之真的吃不下去了。
沈澗洲抽出紙巾給阮慕之擦掉嘴角的粥漬,“我送你回房間。”
兩人的房間,雖然都在三樓。
但是一東一西,中間隔著好幾個房間。
沈澗洲跟著阮慕之進了屋,這里的房間很大,書房和臥室連在一起。
沈澗洲進了屋,隨便從架子上抽出一本書,半靠在椅子上看。
外面夜幕漸黑,阮慕之去拉窗簾,透過窗戶,看到了跪在雪地的關瑜欣。
“她會跪多久?”阮慕之問。
“不知道。”沈澗洲對關瑜欣的態度很冷漠,“看老夫人心情。”
“為什么你犯了錯,她要挨罰?”阮慕之不太理解。
即便是沈澗洲再怎么頂撞老夫人,只要是沈老夫人開口責罰,阮慕之相信沈澗洲不會拒絕不從。
但為什么挨罰的是關瑜欣呢?
“一直都是這樣。”沈澗洲合上書,對阮慕之說,“老夫人年輕的時候,也是這么過來的。”
見阮慕之詫異,沈澗洲放下書,仔細給她講起來沈家的事跡,“沈家祖上娶過一位格格,也就是我太祖奶奶。她對自己的兒媳要求特別苛刻,秉承宮里的那些規矩,動不動就要人罰跪,這個習慣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。”
沈家祖上娶過格格這事,阮慕之是知道的,但是這個跪罰,她就不太理解,為什么到現在還有人用。
“像我太奶奶,祖奶奶,老夫人,都是這樣的人,她們將自己從媳婦熬成婆的“路徑”神圣唯一化,認為沈家進門后的媳婦,都應該復制她們的模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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