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屈指一彈,葫蘆里剩余的酒液化作漫天雨露,灑在眾弟子身上,那酒香竟蘊含精純靈力,讓接觸到的人頓覺精神一振。
    等到他們反應過來,慕長歌已然穿過了泛著漣漪的陣法光幕。
    南宮媚兒飄然落在陣法邊緣。
    她伸出去的玉手懸在半空,指尖微微發顫,終究沒能觸碰到那已然閉合的光幕。
    “夫君”
    她將那一句‘一定要平安回來’咽了回去,指甲悄然陷入掌心,滲出點點血珠,又被她用靈力抹了去。
    玉蟾望著她發抖的嬌軀,輕喚了聲,“宗主”
    唉!
    既然擔憂,又何必讓他進去。
    倘若慕長歌這樣的天縱之才,折損在陣法之內,那可是天大的損失,可大長老提出的規矩,又確有此事。
    “備酒!”
    南宮媚兒臉上綻放出明媚笑容,比滿山合歡還要絢爛。
    她紅唇輕啟,聲音清越,“要最烈的千年醉,等他出來全宗弟子一同享用!”
    玉蟾怔了怔,長嘆一聲正要應下,卻見南宮媚兒眸光陡然轉冷。
    順著她的視線望去,墨玄機正端坐在不遠處的鎏金座椅上。
    四名傀儡侍女靜立兩側,那雙渾濁的老眼與南宮媚兒隔空相撞,迸濺出無形的火花。
    “大長老好雅興。”
    南宮媚兒廣袖輕拂,月白留仙裙無風自動,當她的目光轉而看向那個幾侍女,瞳孔驟然一縮。
    春桃,夏荷,秋菊,冬梅,她曾經的貼身四侍,逐個離奇失蹤。
    自那以后,她就再也沒收過近侍,可沒想到再見她們時,竟被煉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傀儡。
    這算什么?
    挑釁?
    墨玄機裝作看不見南宮媚兒那吃人的眼神,他龍頭杖輕點座椅扶手,發出沉悶的咚咚聲。
    “老朽身為執法長老,自當監督闖關全程。”
    他瞇起眼睛,深邃的眸光中,帶著幾分輕蔑,“倒是宗主似乎很緊張?”
    “本座自然緊張。”
    南宮媚兒聲音輕得如同耳語,卻讓方圓百丈內的溫度驟降,“我家夫君若是成功闖關,某些人的算盤就要落空了。”
    “哦?是嗎?”
    墨玄機枯瘦的手指,摩挲著龍頭杖,嘴角扯出陰冷的弧度,“這萬情三關,千年來無人能破。”
    “就是你師父,也不曾闖過第三關,若是宗主的姘頭,不幸隕落陣中”
    他渾濁的老眼瞇成一條縫,似是吐著信子的毒蛇,“老朽還望宗主,節哀順變才是。”
    龍頭杖砸地,那四名傀儡侍女同時抬頭,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南宮媚兒。
    墨玄機陰惻惻地補充道,“畢竟這陣法,可是會吃人的。”
    兩人目光再次交鋒,虛空仿佛凝固。
    圍觀的弟子們,不自覺地后退半步,就是玉蟾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。
    咔嚓!
    一聲脆響打破僵局。
    眾人循聲望去,竟是萬情林上空的陣法光幕裂開一道縫隙,隱約可見里面桃花紛飛的景象。
    那是情關將破的征兆,可慕長歌進去才不到半刻鐘!
    “大長老,看來這吃人的陣法,今日胃口不太好啊。”
    南宮媚兒紅唇微抿,指尖敲打著小臂,“這么快就消化不良了呢。”
    “哼!宗主莫要高興太早!”
    墨玄機臉色陰沉如墨,“這才第一關,欲海,問心二關,一關更比一關兇險!”
    話音未落,南宮媚兒轉身望向萬情林。
    那一瞬間,她展顏一笑,漫山合歡為之失色,連穿透云層的陽光,都黯然幾分。
    “對別人來說或許吧。”
    她輕撫被風吹亂的發絲,眼波流轉間盡是驕傲,“可我家夫君,最擅長的就是創造奇跡。”
    她那紅唇勾起一抹驚心動魄的弧度。
    情關內。
    慕長歌站在碧霄宮的桃林中,花瓣紛紛揚揚灑落肩頭。
&-->>nbsp;   水月為他斟茶,素手纖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