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芷最后一個上前，她什么都沒說，只是輕抱了一下慕長歌，隨即退開，低聲道，“一路順風。”
    “你們幾個丫頭，我又不是不回來了，何必這般？”
    慕長歌看了眼天色，擺手道，“行了，送行千里終需一別，你們回去吧。”
    他清了清嗓，在白芷額頭上敲了下，“白丫頭，就你機靈。”
    “那白芷等候前輩歸來，再給前輩抱一下就是。”
    白芷露出難得的俏皮，吐了吐小香舌。
    陸婉瑩撇了撇嘴，要不是怕有人偷偷盯著桃林，她也去抱一下了，就是沒想到，一向穩重的二師姐，居然把她的想法付諸了行動。
    現在抱還來得及嘛？
    她抬頭，看著慕長歌一步兩步。
    就在他即便踏出院門，自己要有所行動時，身前掠過一道香風。
    “前輩！”
    冷清霜的聲音，罕見地帶著一絲慌亂。
    慕長歌回頭，一道白影白撲入懷中，將他緊緊抱住。
    “我就抱一會兒”
    她將臉埋在慕長歌胸前，聲音悶悶的。
    慕長歌啞然，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，實則心中悵然不已。
    這些感情債，該如何是好？
    他能感覺到，懷中的嬌軀在微微顫抖，這個要強的丫頭，像個孩子一樣，死死抓住他的衣襟，不肯松手。
    望著這一幕，陸婉瑩想哭。
    不是，大師姐，你不很慫的么，怎么就這么大膽了。
    你大膽就大膽好了，偏偏在這一刻，你搶我了我的活啊，嗚嗚嗚，虧大了。
    良久。
    冷清霜松開手，后退三步站定。
    “天劍峰弟子冷清霜、白芷、陸婉瑩！”
    三人清冷的喝聲響徹桃林，“恭送前輩！”
    慕長歌點了點頭，身影化作一道流光。
    陸婉瑩連忙喊道，“前輩，你放心，我們師姐妹一定會努力修煉，等你回來驗證成果，若不合格，甘愿受罰！”
    “罰什么？”
    白芷笑吟吟問道。
    陸婉瑩靈機一動，“罰我們給前輩當個暖房丫鬟啊，嘻嘻！”
    遠處，慕長歌一個趔趄，差點摔進山溝里。
    這確定是懲罰？
    就這樣能好好修煉？
    慕長歌感到了質疑。
    就在這一刻。
    碧霄宮各處弟子同時現身，他們身著統一的服飾，整齊列陣于山巔，崖邊，殿前，在晨光中形成一道璀璨的風景線。
    緊接著，嘹亮之音回蕩在群山之間。
    “我等恭送前輩！”
    “愿前輩——”
    “踏破魔域三萬里！”
    “劍斬邪祟九重天！”
    “待得凱旋歸來日！”
    “碧霄桃花為您開！”
    最后一字落下，漫山遍野的桃木無風自動，粉白花瓣紛紛揚揚飄向天際，追逐著那道即將消失的流光。
    鐺！
    鐺！
    鐺！
    八道渾厚的鐘鳴傳出，這是碧霄宮最高規格的送行禮。
    虛空之中，妙音隱匿著身形，一襲素白長裙靜靜矗立，望著那道遠去的流光，唇角泛起一絲無奈的笑意。
    這混小子，走得倒是瀟灑。
    禁地。
    葉驚瀾抬頭看天，風拂動她水藍色的裙擺，美眸中流淌著依戀。
    破天峰。
    水月拎著酒壺，懶洋洋地靠在樹梢，酒液順著下巴滴落在紅衣上，暈散開深色的痕跡。
    她瞥向一旁，“沉魚，昨晚可后悔？”
    “有點。”
    蘇沉魚摸了摸下巴，轉而一笑，“但是沒關系啊，我不知其中滋味，就不像師尊那樣總是去想。”
    “找打！”
    “饒命啊師尊！”
    蘇沉魚被水月摁倒在地一頓摩擦。
    與此，閉關中的葉靈曦，心有所感，睫毛輕顫了幾下。
    她穩住心神，指尖再次掐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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