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奴知道伯爺不愛魚,誰承想,伯爺吃了魚啊!”
“老奴心生后悔,這才跑到茶間,想更換茶葉,還沒來得及,就被桑若姑娘攔住了。”
她哭得撕心裂肺,仿佛悔不當初。
謝窈:“或許?毒是你下的,你不知毒性?”
劉嬤嬤急著頂罪,雖然條理清晰,但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。
——她不知魚膾和祛災茶中,兩種毒的毒性分別是什么。
此刻,謝明安卻捂著胸口,費力地抬起手:“刁奴害主,拖下去……打死了事。”
劉嬤嬤絕望地閉上了眼。
孫姨娘則悄然吐出一口氣。
“慢著。”
謝窈走到謝明安面前。
“父親,劉嬤嬤說不清自己下的是什么毒,此事有疑點,將她打死,恐怕不能服眾。”
謝明安慢吞吞地看周圍,見到何夫人等人,頭更疼了:“那你,你想怎么做。”
“還是等大夫來了,查驗后再做定論。”
劉嬤嬤的哭聲猛地一頓,眼神慌亂地瞥向孫姨娘。
謝宴陰惻惻地開口:“你這老貨倒是會說,交代了半天,合著全是你一個人干的,孫姨娘毫不知情?你當我父親是傻子,會信你的鬼話?”
謝明安的嘴角抽了抽。
他還真信劉嬤嬤的話了,當然,只信了部分。
信的是劉嬤嬤下毒要害謝窈和許素素,誤傷了自己。
不信的是孫姨娘對此不知情。
但他清楚孫姨娘沒想害他。
最重要的,是現在孫姨娘肚子里,又有了他的子嗣。
她想被抬為平妻,兒子成為嫡子,更沒理由害自己。
等許素素一死,他將孫馨蘭扶正,小兒子,一定遠勝謝宴這個已經養廢的紈绔。
見女兒兒子都說了話,許素素也強撐身子,站起身來:“茶葉在庫房的鑰匙,是孫姨娘掌管的,一路上只經了丫鬟的手,劉嬤嬤怎么碰得到。”
劉嬤嬤:“姨娘信任老奴,庫房鑰匙平日就在老奴手中。”
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死了,索性一狠心,厲聲發誓:“老奴所說句句屬實,如有半句虛,就讓老奴死無全尸!”
“那本王,就賜你一個死無全尸。”
一道霜白襕袍,坐在輪椅上的身影,被侍衛推進來。
靖北王身后,還跟著一名身穿官服的御醫,一名布衣提著藥箱的大夫。
見蕭熠之出現,謝窈倒是一愣。
隨即,看見了身后朝她眨眼的七兩,以及躲在最后,文人打扮的舅舅許知行。
她讓七兩去勝濟堂請兩個大夫,是怕勝濟堂被濟安堂滲透,一個大夫恐被收買,兩個大夫,則能互相佐證。
如今看到舅舅,定是七兩去找大夫時,舅舅以為自己遇到了危機,才請來了即將和自己成親的蕭熠之。
此刻,許素素一眼就看到多年未見的兄長,震驚地睜大雙眸,嘴唇張闔哆嗦,身體微微顫抖。
而許知行見到她這樣憔悴,更是眼眶一紅,喉嚨哽咽,抬起衣袖,悄悄擦了擦眼淚。
“聽聞文昌伯中毒身亡,本王恰好在附近,就帶了周御醫過來。”
蕭熠之面容冷峻,目光掃過滿廳狼藉,最后視線凝在謝窈身上,像是在和她解釋。
“不過,文昌伯看起來,倒是活得好好的。”
謝明安: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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