命河中。無盡維度之上的虛無、混亂的戰場上。兩方陣營,依舊涇渭分明。烏泱泱的古老身影,凌立在混沌之上,收斂著滔天兇勢,肅穆、靜待,鳳凰回歸已遙遙在目,此時再行無謂的廝殺,已經毫無意義。他們,只需靜待結果。目前看來,神凰女帝……應該是輸了。她押注的那位,并沒有如她所,成功阻止她回歸降臨,更未能改變命數、逆轉一切。這注定了新的輪回紀元還會繼續更迭。這方世界,終究是走到了盡頭。浩劫該到了,他們也是時候降臨,吞食“豐收的果實”,再次偷渡,再延續一個紀元!另一邊。道生大世界的諸多大帝身影,眼神垂落,神情凝重,心中滿是復雜和挫敗。更有甚者,如毀滅帝尊,搖了搖頭,自嘲一笑,“努力了這么久,毫無意義!”“那位依舊還是降臨了!”“這是必然,更是……命數!”諸位大帝盡是默然。沉重萬分。牛有道淡淡一笑,依舊樂觀,“鳳凰尚未真正地回歸,還有機會,我們要相信……他!”“相信那小子?”神宙嗤笑,滿是牢騷,“老子再相信他,老子就是傻逼!”“沒錯,依他所,確實整出了個秩序天道,勉強中止了一次輪回紀元的更替,讓我們這個世界留存了一個紀元。”“可,有用嗎?”“秩序天道現在什么鳥樣?大家都心知肚明!”說到這,神宙的臉色很是難看,沉聲低吼,“秩序的力量,豈非人力可掌?天道蛻變,成了秩序天道,個人意志被壓制、抹殺,完全成了維護命數的冰冷機器!本來還指望著秩序天道幫助我們阻擋命數,現在好了,反倒成了為命數辦事,清除我等‘蛀蟲’的利器!”神宙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,語氣卻十分幽怨,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!”諸帝沉默,神色無奈。這本就是事實,無非是神宙這個逼有病,都這個時候了,還非要把大家的舊傷疤重新揭開,在傷口上再撒點鹽!他們永鎮于此,無法走出,在某種程度上來說,也是受秩序天道“驅逐”所致。秩序天道已經被改變,成了維護命數的冰冷機器,而非上個紀元中隨他們一同抗爭的那個天命大世界的天道。簡單來說,秩序天道本是以“天道”為主,而現在……“秩序”在前!“別怪我沒和你們說明白。”神宙看向諸帝,冷笑道,“他若失敗了,讓鳳凰成功降臨,浩劫到來,老子第一個倒戈!躲藏、偷渡、茍活,總比死
了強!”諸帝不語,神色不一。其中,太初帝君、毀滅帝尊、宇曦帝妃一流,眼神閃爍,心底有著和神宙類似的想法,死道友不死貧道,他們能有現在的成就不容易,可不想就這么葬送了一切。以他們的實力,加入那些身影,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,等到下一個序列紀元,完全有信心可以吞食足夠多的命格,躲避命數的“監察”,再延續一個紀元。只要他們仍存在著,完全可以憑借一己之力,再造一個神族、太初神殿、亦或萬界宗之類的超級勢力!尤其是毀滅帝尊,更是如此。他的傳承源自于昆侖魔帝,而那位……本就是一位“偷渡客”,他繼承對方的一切,對于藏匿、偷渡,自然更加沒有心理負擔。天皇伏羲、人皇帝禹等一眾人族大帝,則默然不語,不摻和這些“老東西”的討論,彼此互視,眼神堅定,嘴角有著外人無法捉摸的笑容,顯得有點高深莫測。不同于神宙、太初帝君一流,都是從上個紀元留存下來的古之大帝,且本身也獨掌著一條至高大道,實力拔尖,隱隱已經觸及到了不朽之上的門檻,距離真正意義上的超脫、大自在,也僅僅只是一步之遙;他們不同,他們都是這個紀元才誕生的,更嚴格地來說,他們都是人族,依靠著秩序天道提供的“便利”,以一族氣運、一族皇者這個路,才成功證道不朽,擁有大帝之名;所以,他們的認知、情感,和神宙這些“老東西”,有著本質的不同,他們的初心、他們的初衷,是為了人族,連帶著是為了孕育人族的諸天萬界,以及供人族生存、生活的道生大世界。一來,他們不會也不可能放棄人族同胞!二來,這片天地,是他們的家!所以……他們,沒有退路!他們,做不到茍且偷生!他們從始至終都堅信著,一定可以成功!雖死無悔。此時,假寐在龍輦中的嬴,悠悠睜開眼睛,輕笑著對神宙等大帝道出一句,“朕,相信他!”來自九州文明天地的他,一樣為人族而戰。縱死無悔。“呵!”神宙撇了撇嘴,根本懶得理會嬴這個小輩。在兩方陣營的中間地帶,戰場的“空滯”區域,麻衣青年,也就是江家茍道老祖江塵,盤坐在此,作壁上觀的態度,讓他能頗為自得、輕松地“觀賞”著這方戰場的局勢,仿若一切都與他無關,頗有“片葉不沾身”的愜意。該他做的,他都已經做了,接下來的局勢會如何發展,其實都沒有什么關系了。他其實并不在
意,也不會傻乎乎地費力去改變。因為,這是……必然!大終結時代必然到來,一切的一切都會掀桌重來。他能做的不多,也不會妄圖去阻止、改變,他所求的只有一點,他江家能順利渡過浩劫,并在大終結時代的早期迅速站住腳跟。屆時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野蠻生長的初期,充滿了危險和未知,但相應的,也伴隨著無窮機遇和造化。他相信,有他的準備在,江家一定可以在大終結時代到來之際,以遠超他人的速度,攫取到豐厚的原始積累,從而成長為大終結時代第一個……參天巨擘!“回到過去,那些自命不凡的‘主角’,往往都是妄圖改變一切,重啟未來。”麻衣青年嘴角微揚,呢喃自語,“我可沒那么傻。”“唯有順應時代的潮流,才能更加輕松地成為穩穩地站在風口浪尖上的弄潮兒!”阻擋浩劫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,哪有謀劃下一個時代,來的輕松?況且,如此才能將收益最大化!而也是此時。太初帝君收到了他太初神殿大祭司的請示,太初神子已隕于瀆神者江玄手中,天神衛請援,希望太初神殿強者盡出,蹲守道墟之外,將瀆神者鏟除,杜絕對方崛起!“瀆神者……呵!”太初帝君搖頭失笑,他早已知曉這位瀆神者,就是“他”的轉世身,不過……那又如何?“他”是“他”,瀆神者是瀆神者。縱使昔日曾攜手而戰,縱使今時今日他們還在祈望“他”能成功,但,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念及情分,為這位瀆神者大開方便之門。原初大道,由他獨掌,這是原則性問題!于是,太初帝君予以回應,太初神殿當傾巢而動,不留余力!這一行為,并未避諱諸位大帝。諸帝看在眼里,神色不一。“嘖,太初你可真敢啊!”神宙譏笑。雖說有無量道尊在,道墟內的情況他們看不真切,但通過太初帝君一系列反應,尤其是先前對方憤怒呵斥的那句“廢物”,他們大致也猜測到了道墟內部現在正在經歷著什么。“他”……應該快要回歸了。能否成功,也就看此一搏了。這么關鍵的時候,太初帝君卻還敢橫加阻攔,該說不說,的的確確是勇氣可嘉了。“只是一個轉世身,終究不是真正的‘他’,何須顧及?”太初帝君冷冰冰地吐出一句。開玩笑,他的面子不是面子嗎?“你是已經做好倒戈的打算了吧?”神宙一點面子不給,直接戳破太初帝君的小九九。太初帝君不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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