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百一十一章
紙人張換了一張人皮面容,仿佛又重新恢復冷靜。
“你確實有些調教‘人’的本事。”紙人張皮笑肉不笑:“不過僅憑朱光嶺,可困不住我的。”
他話音一落,血月光輝變得格外璀璨。
地面日游神的腳印疊上了一層鮮紅如血的顏色。
血光順著紙人張腳踝往上漫,他并不慌亂,只是冷笑。
沈藝殊的法則與朱光嶺合魂而聚又不同,那血氣上涌,竟將紙人張分裂。
他黑袍涌動。
數十道相同的黑影往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疾走,每走一步,帶走一道血腳印。
月光照耀下,血色家書法則啟動。
黑色的鬼咒符烙印在紙人張幻影之上,頃刻間將他幻影撕得粉碎。
可這數十道分身幻影中,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每具分身再走出數十具鬼影。
這樣一生二、二生四,眨眼之際便出現成千上萬的紙人張幻影。
成形的紙人張幻影分擔了沈藝殊攻擊,每具分身受鬼咒襲殺于無形,最后化為紙灰落地。
“藏頭露尾的東西,見不得人。”
劉義真冷哼。
紙人張則笑道:
“你爺在世時,可沒你這樣不講規矩。”
話音一落,劉義真立時聽到頭頂傳來‘滴答’水流聲。
一滴水珠‘啪嗒’落到他額心之上,他暗叫不妙,眼底立時浮起金影。
鬼域之中沒有巧合之事。
可惜縱使劉義真反應極快,卻仍逃不過紙人張算計。
那一滴落在劉義真額心中的‘水珠’如同巖漿,燙得驚人。
初時一股惡臭涌入劉義真鼻腔,接著這臭氣形同一把尖刃,剎時之間順著他眉心開始剝皮。
劉義真身體已經化為純金所鑄,能鎮壓厲鬼,可這紙人張剝皮之術竟勝過他的法則。
一股詭異的力量控制了劉義真的身體,他情不自禁張開雙臂,仿佛一只提線木偶,再不受自己控制。
那無形的‘大刀’順著他眉心剝,將帶著金光的人皮完整的剝了下來,落到紙人張手里。
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間,與紙人張應對沈藝殊咒殺同步進行。
劉義真人皮被剝,趙福生立即召喚二郎真神打印。
“義真。”
趙福生喚了一聲。
劉義真對她十分信任,本能睜眼看她,二人目光對視的剎那,鬼眼珠子在劉義真額心定型。
趙福生手中鬼鞭一甩,一張人皮鬼倀走出,包裹住劉義真身軀,并與之合二為一。
“哈哈哈,如果你也是面目全非。”紙人張笑道。
說話的同時,他一甩手中純金‘人皮’,如披大氅,往自己肩頭一搭,人皮立時與黑袍相并。
鬼袍之上出現暗金紋路,將沈藝殊鬼咒遮擋。
“真是卑鄙。”
陳多子咬牙低喝了一聲,眼中露出警惕。
此人剝取人皮的同時,還剝拿人家的厲鬼法則為自身所用,十分兇戾。
……
紙人張對陳多子的喝斥不以為意。
他馭鬼多年,心狠手辣,陳多子的話觸及不到他的內心法則。
他目光落到趙福生身上——趙福生才是他最大勁敵,同時她的人皮才是紙人張最想收集的東西。
一念及此,他眼中兇光一閃。
趙福生不等他出手,率先出擊。
朱光嶺腳印再動。
紙人張第一次吃虧,此時再不給它反應契機。
他突然仰頭長吸一口氣。
‘呼——’
鬼域之內的煞氣及飄在半空中的鬼雨當即全數被吸入他的口中,他的身體疾速脹大,化為一尊高達數丈的巨形人燈。
外層人皮被內里火光照得透亮,吸飽了煞氣,整個人形同世間惡鬼。
他居高臨下環顧四周,厲聲大喝:
“朱光嶺,你也配拘我的魂!”
那喊聲如驚雷乍響,層層煞氣肉眼可見,化為疾風驟雨噴吐而下。
煞氣成云,如暴風過境,所到之處將朱光嶺法則強行摧毀。
日游神的腳印才剛現形,便被鬼風吹散。
封神榜提示:日游神受不可知名的存在震懾。
鬼神暫避,回到神榜之中。
那巨大人形厲鬼一喝退朱光嶺,立時看向趙福生。
紙人張雙眼化為兩輪漩渦,趙福生只與他目光對視,隨即身不由己。
他雙臂一抬,趙福生隨即也抬起雙臂。
一受制于人,趙福生立時仰頭看向血月。
月光照到她身上,沈藝殊的鬼咒現形。
漆黑的鬼咒受血月加持,縱橫交錯,形成一道道殺機。
紅色的月光下,趙福生能看到自己雙臂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無數密集的血線。
血線垂直升向天空,一道陰影不知何時覆蓋在她頭頂。
紙人張那顆巨大的、猙獰的腦袋出現在她頭頂上方十丈高處,如高山之影,將她盡數籠罩其中。
那些血紅的細線牽引在他巨掌之間,他指尖一動,隨即將趙福生的身體如擺弄皮影道具。
但就在這時,血月升至紙人張身體更高處。
鬼咒的力量爆發。
縱橫交錯的黑色鬼符本該照殺在趙福生身體之上,可紙人張的腦袋轉過來,全部接納了這些殺機。
哪怕他有黑袍加身,且有劉義真人皮加持,但鬼咒的力量仍穿透他的腦袋,烙印在他頭臉及那些細密的紅線之上。
血色家書的威力非同一般,所到之處進行咒殺。
鬼印烙入紙人張頭臉,血線全部斷裂。
趙福生一脫困,隨即請出陰差馬面。
馬面一現世,則鬼影閃向紙人張。
鬼差手持鐮刀,揮向紙人張的頭顱。
蒯滿周同時出手,鬼花叢困住紙人張雙腳。
陳多子眼中血光閃爍:“此人如豺狼夜行,心懷鬼胎。”
身為六道輪回之一的守道人,陳多子此時一既出,萬鬼受命。
鬼樹上懸掛的鬼倀群哭叫聲大盛,不少鬼倀紛紛選擇墜入輪回,游走向人間道,最終向紙人張肚腹匯聚。
許馭手持乾坤筆,書寫詛咒:臧——臧——嘰哩咕嚕——走不出武清郡——
紙人張的力量將乾坤筆反噬。
詭異的法則竟將乾坤筆的詛咒逆改:臧——嘰哩咕嚕——無法獨身離開武清郡——他臨走時,得帶走一些東西。
乾坤筆的詛咒此時雖說無法咒殺紙人張,但卻足以對他造成困擾。
血太歲降臨,范氏兄弟閃身在紙人張身側,拋出手中血臍帶:
“捆住你這惡人。”
……
眾人同時出手,足以將紙人張壓制片刻。
紙人張自己也沒料到竟會遭眾人頃刻壓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