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輛掛著公安牌照的吉普車,終于得以鳴響警笛,碾著泥濘,沖進了這個與世隔絕的村莊。
清算,正式開始。
帶隊的是-->>省廳刑偵總隊副隊長,一個叫劉庭梁的男人。
四十多歲,一張飽經風霜的國字臉,眼神銳利。
吉普車輪子陷在泥里,他直接跳了下來,濺了一褲腿的泥點子。
入眼的景象,讓這位見慣了大案要案的老刑警,心臟也猛地一沉。
整個村子都被軍隊圍得水泄不通,三步一崗,五步一哨,氣氛肅殺到了極點。
王上校在村口等他,臉色鐵青。
“劉隊,你們總算來了。”
“王上校,這到底是怎么回事?電話里也沒說清楚。”
王上校沒有多,只是抬起下巴,朝村里一棟孤零零的青磚倉庫指了指。
“自己去看。”
劉庭梁心頭的不安瞬間攀到,他打了個手勢,帶著幾個老刑警快步跟上。
倉庫門大開著。
一股濃郁的惡臭,混合著石灰和腐土的味道洶涌出來。
即便這些常年跟尸體打交道的老刑警,也瞬間白了臉,一個年輕的差點當場吐出來。
“隊長……”
劉庭梁沒說話,他看到了地上的大洞,看到了洞口邊上,軍用手電筒的光柱照亮的地獄一角。
他只看了一眼,就猛地轉過身,胸膛劇烈起伏。
“技術科!勘察現場!法醫,準備下去!”
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壓不住的怒火。
走出倉庫,劉庭梁的臉色比王上校還要難看幾分。
“嫌疑人呢?”
“祠堂關著,一個沒跑。”
兩人并肩走向祠堂,王上校這才將事情的始末簡意賅地說了。
當聽到這一切的揭開,竟是因為西南軍區赫赫有名的陸團長和他未婚妻路過此地時,劉庭梁的腳步都頓住了。
難怪,難怪軍區會鬧出這么大的陣仗。
祠堂里,幾十個杏花村的男人被麻繩串成一長串,蹲在地上,一個個面如死灰。
陸向東和姜芷就坐在一旁。
“陸團長!”劉庭梁快步上前,主動伸出雙手,“我是省廳的劉庭梁。這次,多虧了你們!”
“職責所在。”陸向東起身與他握手,辭簡練。
劉庭梁的目光,不由自主地落在姜芷身上。
太年輕了。
清麗得像畫里走出來的人,氣質干凈,怎么也無法將她同“瘟疫”、“魔窟”這些字眼聯系起來。
“這位想必就是姜芷同志了。”
劉庭梁發自內心的敬佩,“聽王上校說了,要不是您,這個村子已經是一座死村。真相永遠被埋沒。我代表省廳,代表所有受害者,謝謝您!”
姜芷只淡淡地點了點頭。
她對這些客套不感興趣。
“劉隊長。”她開口,聲音清凌凌,“我建議你們重點審訊村長,但不要只問他殺了多少人。”
劉庭梁一愣:“姜芷同志的意思是?”
姜芷的目光掃過地上那些麻木的罪犯,繼續道:“我給他們治瘟疫時看過,這個村子的男人,普遍腎氣虧損,肝火過旺,但又不是縱欲過度的表現。倒像是長期接觸某種偏門的藥物所致。”
“而且,一個與世隔絕的村子,能形成這樣一套代代相傳的犯罪模式,背后絕不是一個‘貪財’就能解釋的。”
這話一出,劉庭梁這個老刑警,背后的寒毛都豎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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