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蘇黎所不能忍受的!
要知道,她曾經因為忤逆養父母,被養父母一怒之下關在一平米的小屋里,屋里漆黑一片,什么都沒有,沒有食物沒有水。
她被關了三天三夜。
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。
蘇黎咬牙,瞪著緋焰。
“你沒有給向導定罪的資格!”
緋焰見狀,只擺了擺手,兩名哨兵出列。
“將蘇黎關進反省室!”
“是!”
哨兵們紅著眼,將蘇黎的兩只手扭到身后。
蘇黎聽見“咔嚓”一聲,她的手腕處冰冷無比。
他們居然給她戴上了手銬!
要知道,這是完全違背帝國規則的!
看到蘇黎眼中的不可置信,緋焰輕輕一笑。
“請吧,蘇向導!”
蘇黎扭動著身子。
哨兵們幾乎是推搡著她向前走,壓制她肩膀的手,還有身上的氣息,讓她本能地反胃。
蘇黎一路咬著下唇。
到了反省室,哨兵打開門,將她往里一推。
蘇黎被這股力量推倒在地,兩腿的膝蓋傳來讓她倒吸一口涼氣的疼痛。
伸手去摸一片黏糊糊的熱流。
向導的身體十分柔弱,哪經得起這種對待。
蘇黎喘著氣,眼眶熱熱的。
她將哽咽咽回肚子里,掏出隨身攜帶的營養液。
喝光了最后那小半袋營養液,蘇黎脫下黑色的小羊皮手套,捏著自己仍然帶有些許異化成骨骼的指尖,吸了口氣。
如果再讓她繼續進行疏導,她的身體肯定會再次異化。
重新戴上手套,她顧不得膝蓋上的傷口,慢慢蹲下,抱緊了肩膀,蜷縮著顫抖的身體,努力讓自己放松。
睡吧,睡一會兒或許就沒事了。
……
不知睡了多久,蘇黎聽到了廣播聲。
“滴滴滴——”
“蟲族入侵!”
“警告!警告!艦船遭到破壞!”
“破壞程度逐漸加深中!警告!警告……”
各種警報聲此起彼伏,蘇黎感到有人正背著她快速奔跑。
她試圖活動下雙手,手腕處仍是一陣冰涼貼著肌膚,她試圖睜開眼,眼前卻仍是一片漆黑。
她被人用布條覆住了眼!
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掙扎,她聽見背著自己的哨兵低聲道:“她醒了。”
“醒了就醒了,省得一會兒還得用手段把她弄醒。”在她左邊的哨兵道。
“軍團長的情況怎么樣了?”另一名哨兵道。
“很糟糕!死了幾十個戰友才勉強將他關進隔離室”
“眼下只能寄希望于蘇黎的疏解了!”
蘇黎的后背一涼。
是的,只有c級的她即便用盡精神力,也很難能夠讓已經進入狂躁的b級哨兵恢復理智。
更別說要給發狂的s級哨兵緋焰進行紓解!
最好的狀況也不過是寄希望于緋焰能給她個痛快的!
“可她只是一名c級的向導,強制送她去疏解也只有死路一條。”
他們要獻祭一名向導。
瞬間,所有人都沉默下來。
雖然他們討厭蘇黎,可不論何時,哨兵其實都應該保護柔弱的向導。
這是星際哨兵們約定俗成的規則,更是帝國軍規的第一條鐵律。
而他們現在用虛無縹緲的希望為借口,讓一名向導奔向既定死亡。
現在,蘇黎還沒有走進隔離室,只要將她送到安全艙內,她就能撐到援軍到來。
她還能活下去。
“就算送到安全艙又怎樣除了蟲族,靠近艦隊的還有反叛軍!”
“必須這樣做!”
“而且身為向導的蘇黎平日里是怎么對我們的?”
“反正我們也沒什么好活了!”
不如拉著向導一起,墜入深淵!
“要死一起死!拉著向導陪咱,值大發了!”
顛動漸漸慢下來,蘇黎感到有人一把攥住眼前的布條扯下來,還沒等她適應光亮,這人就卡住了自己的下巴,捏得她兩腮生疼。
她勉強睜開眼,就看到副隊長楚塵半張臉都被干涸的褐色血水覆蓋,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,雙眼也逐漸變得血紅。
他粗暴地拽住蘇黎的手腕,粗魯地將一把鑰匙塞進蘇黎手中,掐著她的脖子,將她一把丟進隔離室的第一道門。
“救不了軍團長!就跟我們一起陪葬吧!”
楚塵吼完這一聲,快速按下隔離室大門的關閉鍵。
被推了個踉蹌的蘇黎眼睜睜地看著足足有三十厘米厚的鋼板門合上。
蘇黎深吸一口氣,哆嗦著手指解開自己的手銬。
而隔離室的第二層門,已經在她身后悄然打開。
哨兵狂躁的嘶吼和抓撓隔離層的“吱嘎”聲格外刺耳。
她現在已經別無選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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