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了房間,喝下藏在暗柜中的營養液,蘇黎摘下手套,看著異化的指尖逐漸變成柔軟的皮膚。
勉強換了身衣服,拉好窗簾,掀開被子縮進去,留了一盞小燈,半隱匿在黑暗中的蘇黎緩緩吐出一口濁氣。
多虧卡恩身為哨兵的傲氣,要不然她就直接被定罪,拉上刑場了。
穿越到星際不過兩天加一個早晨,她就已經經歷了這么多事。
現在,終于有了思考的時間。
首先是她遇到的流寇。
說是流寇,但蘇黎心中并不相信。
對方穿著反叛軍的衣服,卻對原主的事情了如指掌。
甚至,對方還跟自己有仇。
而且他們是在馳睿離開后才到達的荒星。
更大的可能性是他們原本就是帝國的哨兵,甚至是數量龐大的底層士兵。
偷偷摸摸干這些事。
按照帝國規律,向導的凈化量率先要分給高層哨兵,接下來,才是級別稍微低一點的b級哨兵,c級哨兵。
而d級及以下的底層哨兵,一是要看向導有沒有剩余的凈化量,二是要經歷漫長的排隊過程。
大多數情況下,底層哨兵只能靠抑制劑過活。
他們不是不想逃跑。
只是一旦被分化為哨兵,就必須前往戰場。
這是鐵律。
這也就造成了每年有大量的哨兵被迫死亡。
哨兵成了消耗品。
蘇黎嘆了口氣。
說到底,他們該恨的也不應該是向導。
而且,這件事牽扯面太廣了,她跟任何人說這件事都有風險。
思考完這些,蘇黎合上眼。
再次凝視自己的精神海。
原本有指甲蓋大小的污染物已經被吸收殆盡。
一只五毫米大小的,看不清是什么物種的黑霧漂浮在精神海內。
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靠近,黑霧飄到她的掌心,蹭了蹭她的手指。
這算是精神體嗎?。
能夠吞吃污染物的小東西?
蘇黎用手指去觸摸黑霧。
她感覺到手指一陣刺痛。
黑霧嫌棄地飄走了。
似乎一路還在不停地“呸呸呸”。
蘇黎有些無語。
不是,你這小東西怎么什么都吃啊?
蘇黎用精神力將黑霧團吧團吧,丟到了一邊。
事到如今,休息最重要。
蘇黎打了個哈欠,闔上了眼。
……
即使已經是第二夜的凌晨,另一間診療室內依然是燈火通明。
躺在治療床上的男人被束帶緊緊捆住四肢。
原本湛藍的雙眼此刻變成了完全獸性的豎瞳。
手指已經變成了尖銳的狐貍爪子。
嘴已經戴上了黑色的止咬器,
緋焰的喉嚨里不斷傳出低低的吼叫。
站在緋焰身側,手上鮮血直流的向導無措地站在床前,委屈地看著醫師。
“他根本就不讓我靠近,淺層治療都不行,更別提進行深度治療了。”
主治醫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,吩咐著,“加大電擊量!”
護士有些猶豫,“再加大電量的話,就是最大量了。”
“先控制住他,再說別的!”
醫師吼了一聲。
副官卡恩臉色難看。
他沒想到,緋焰的狀況已經惡化到了這種程度。
接連十幾名b級,c級甚至一名a級向導都幾乎將精神力透支了,狂化程度也只降下來2。
要知道,在正常情況下,一名s級的哨兵,接連經歷了這么多次向導的疏解,狂化值理應降低到90以下了。
除-->>非他本人在抗拒疏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