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星若的話像一根刺,扎進了季宴禮的-->>心里。
他不得不承認,她說的有幾分道理。可何欣她向來單純善良,哭得那樣傷心,怎么可能是在演戲?
兩種念頭在他腦中交戰,讓他一時難以分辨真假。
他強壓下心頭的疑慮,冷聲道:“你不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,不過是想做樣子給我媽看。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盤!”
舒星若眼中的鄙夷幾乎要溢出來:“季宴禮,別太把自己當回事,我已經不在乎你了。你愛帶誰是你的自由,與我無關。”
她甩開他的手,轉身離去,臨走前又補了一句:“還有,如果不是我這個‘蛇蝎毒婦’,季總,你現在還該坐在輪椅上。你再看看你的白月光還搭不搭理你?”
“呵,”季宴禮冷笑,“如果不是欣欣當年及時叫了救護車,你醫術再高明,也救不回一個死人。”
他向前逼近一步,氣息噴灑在舒星若的臉頰上。
舒星若下意識地后退,卻被他深沉的目光牢牢鎖住。
“你治好我的腿,我給了你季太太的位置,這筆交易很公平。”他的聲音壓得很低,帶著警告的意味,“你安分守己,我可以養你一輩子。但你再敢動欣欣一根手指頭,就別怪我讓你獨自滾出季家!”
季宴禮的威脅讓她心頭一緊,他原來想過讓自己一個人走。
林安禾的話再次響起,提醒她此刻的自己根本沒有和季宴禮抗衡的資本,尤其是為了兒子。
她壓下心頭翻涌的怒火和不甘,扯出個似笑非笑的笑容:“行,季總發話了,我哪敢不從?以后我看見何小姐,繞著走就是了。”
看著她不由衷的樣子,季宴禮的臉色晦暗不明,沒有再說話。
舒星若不愿再與他多待一秒,快速離開。
她回到宴會廳時臉色不太好,季知許立刻察覺到了,關切地問:“媽媽,是不是爸爸和那個壞女人欺負你了?”
“沒有,媽媽沒事。”舒星若勉強笑了笑。
韋瑛早就瞥見季宴禮懷里哭得梨花帶雨的何欣,若非場合不對,她真想上去撕了那張虛偽的臉。
她拍了拍舒星若的手背,安慰道:“星若,別往心里去。那只狐貍精就會在宴禮面前裝可憐,咱們等著瞧,看她能裝到什么時候?”
舒星若并非傷心,只是剛才被季宴禮逼近時,心里既害怕又緊張。
她在心里暗罵自己不爭氣,怎么還能被這個男人影響情緒?她必須,盡快,將季宴禮從心里徹底剔除。
剪彩儀式結束后,季宴禮便帶著何欣回了房間休息,氣得季知許的小臉蛋又鼓成了包子。
“許許不氣,”舒星若摸著兒子的頭,“一會兒媽媽帶你去游樂場玩。”
度假村里建有一個大型兒童游樂場,正是季知許最喜歡的太空主題。
舒星若翻開宣傳冊遞給他,小家伙看了一會兒,圓溜溜的大眼睛轉了轉,立刻被吸引了:“好棒,我們現在就去!”
這時,舒星若的藥箱被送了過來。
她安頓好兒子,便跟著吉廣通去為他母親診病。
老太太名叫甘凈蓮,雖下身癱瘓,但被照顧得極好,身上干凈清爽,沒有一絲褥瘡的痕跡,氣色也還算紅潤。
“吉總費心了,把老太太照顧得這么好。”舒星若由衷地贊嘆。
吉廣通重重地嘆了口氣:“唉,我現在是追悔莫及。我媽有糖尿病,都是我以前沒上心,沒管好她的飲食和血糖,才害她成了現在這樣。”
舒星若走到床邊,將三根手指輕輕搭在甘凈蓮枯瘦的手腕上。
起初她神色如常,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她的眉頭卻緩緩蹙起。脈象沉細,卻隱有滯澀,這絕非單純的糖尿病并發癥。
她換了只手,再次細細診脈,臉色徹底沉了下去。
一旁的吉廣通見狀,心瞬間沉到了谷底,冷汗涔涔而下。
看來,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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