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丫頭,醒醒!”徐墨輕輕地搖了搖瘋婆娘的肩膀。
瘋婆娘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眨巴著眼睛,透過‘屋頂’縫隙落下來的月光,看著表情凝重的徐墨,道:“相公,起床吃飯了嘛?”
徐墨本來還挺緊張的,被瘋婆娘這么一句話,給逗樂了,笑道:“天都還沒亮呢,吃什么飯!”
“大蟲,大蟲!!!”
忽然,瘋婆娘一把緊握著徐墨的手臂,聽著耳邊各種野獸的咆哮,全身緊繃。
“別怕,相公在呢!”
徐墨將生銹的柴刀遞給瘋婆娘,道:“要是有野獸靠近,砍它!”
瘋婆娘伸手接過柴刀,緊緊地握著,點點頭,道:“嗯,砍它!”
與此同時。
距離老君山不遠處的小道附近,鐘阿四等一眾外鄉人,也全都走出木屋,一個個表情凜然,盯著被黑暗籠罩的老君山。
“鐘哥,這是獸潮?”青年小聲詢問。
“不像!”鐘阿四搖搖頭,沉聲道,“如果是獸潮,那些畜生肯定偷偷摸摸沖出老君山,不會鬧出那么大動靜。再者,老君山這邊也沒有成了精的畜生。或許是有人在后邊驅趕這些畜生。”
“鐘哥,難道是赤焰軍?當初咱們逃進十萬大山,我就看到過赤焰軍的人。”
“或許是!”鐘阿四低聲一嘆,道:“半年前那一戰,赤焰軍損失慘重……活下來的殘兵,肯定要找大衍報仇。可,他們真要是借著這些畜生,去傷害大衍百姓……那跟大衍的惡軍有什么區別?”
“鐘哥,那咱們怎么辦?”
“先看看情況,如果真是赤焰軍的人,我去跟他們談談。我不反對他們殺大衍的官、大衍的軍兵,可不能濫殺無辜啊。”鐘阿四目露無奈。
站在鐘阿四周邊的人,全都沉默不語。
半晌!
老君山內的野獸咆哮聲越來越密集,也越來越近。
有人忍不住開口道,“將軍,如果真是赤焰軍的同僚……我想跟著他們!”
“將軍,我們的心,沒有你那么寬闊。大衍滅了周國,屠戮我的親友,這仇,刻骨銘心,我無法釋懷!”
“將軍,我想要去老君山看看!”
鐘阿四扭頭看著出聲的幾人,眼神復雜,道:“周國已滅,咱們能夠活下來,實屬不易……”
“將軍,請你不要在勸我們了。國滅家破,妻離子散……我等茍且在世,良心備受折磨,還不如死了,一了百了!”
“哎!”鐘阿四低聲嘆息,道:“你們想走,我不攔著。可,老君山當中,不一定是赤焰軍的人!”
“那我們就殺進蘭縣,屠了蘭縣官員。”
……
上葉村距離老君山十多里,那穿透力極強的野獸咆哮,自然也能夠聽到。
一個個村民拿著火把,瘦得脫相的臉上,都露出驚恐,向著遠處一片漆黑的老君山看去。
“村長,這、這是啥情況啊?為啥子老君山的畜生們,都在咆哮?”
“老君山的那些畜生,不會跑出來吧?”
“這可咋辦啊!”
葉江被葉河攙扶著,那張布滿老年斑的臉上帶著愁色,聲音略顯顫抖,“難、難道是獸潮?”
“獸潮?村長,啥是獸潮啊?”
葉江深吸一口氣,沉聲道,“三十多年前,老君山就出現過獸潮,一群餓瘋的畜生,沖出老君山,見人就咬。”
說到這里,葉江話音一滯,道:“都別在這里杵著,趕緊去后山,那里有當年挖出來的山洞,只要把洞口一堵,就算真是獸潮,也能夠保住咱們的性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