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西宴呼吸一窒,怔怔地看向擔架上的人,巨大的惶恐在心底蔓延開來,蔓延至他的四肢。
只覺得一瞬間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血液,身上冷得骨頭都疼。
眼淚沒有知覺地往下滴,他艱難地挪動腳步,一步步往擔架走去。
離得近了,白布下垂下來一截蒼白的手,已經裹滿了泥土,卻依稀能看出皮膚很白。
下一刻,男人雙膝一軟,直直地跪了下來。
“先生,您是死者家屬嗎?”
醫護人員面色沉重,聲音里滿是惋惜。
她死了?
陸西宴胸腔發堵,堵得麻木,堵到無法呼吸,喉嚨里一個字都發不出來。
像她,又不像。
他不敢確定這個結果,也不愿意承認這個結果。
他紅著眼,看向被白布擋住的人,他抬手去掀開白布,手卻顫得不成樣子。
“先生。”醫護人員阻止他,不忍地說,“死者的面部受損嚴重,還是別看了。”
陸西宴的手猛地一抖,他愛了這么多年的女人,哪怕面部全非,他也能一眼辨認出來。
就在他固執地想揭開白布看一眼時,眼睛忽然看向某處,他眸色一顫,一顆心吊了起來。
他當即放下手,艱難地開口,“我不是。”
她不是安寧!
她的耳朵沒有那顆紅色的小痣!
那顆痣如同刻在他心上,他不會看錯!
“呵!”
像是又活了過來,陸西宴垂著頭忽然笑了一聲,眼淚重重地砸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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