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立霄的這話無疑是往他心上狠狠扎了一刀。
他本就一直陷在陸嶺去世這件事里無法自洽,但他從未把父親的死怪在安寧身上,他怪的是自己,是因為自己當初的執念父親才遭遇意外的。母親的昏迷不醒,也是他間接造成的。
那幾年他無數次都在想,為什么遭遇意外的不是他,而是他父親。
他甚至想過如果可以重來一次,他寧愿用自己的命換他父親的命。
可是命運不能重來,父親終究是因為他死了。
如今陸立霄這句話更是刺痛了他。
他滿意嗎?
他一點都不滿意,甚至無比懊悔。
在跟安寧和好前,他度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。
也就在滇海的那幾天,跟安寧在一起,他才感受到了片刻的寧靜,一顆沉寂到毫無波瀾的心才有了落處。
“您當然不會因為她死。”陸西宴聲音沙啞,盯著陸嶺的靈位,一字一句,“就算是死,也是我死。”
聲音不重,在安靜的祠堂里聽得很是清晰。
陸立霄的肺都快氣炸了,但他看見陸西宴此刻暗紅的眸顫抖的手,終究還是沒有再說那些刺激他的話。
他深深地長嘆一口氣,“西宴,你當著你爸的面保證,你只要跟安寧斷得干干凈凈的,我就當這幾天的事沒有發生過,程家那邊我給交代。”
陸立霄看著他等他開口,直到兩分鐘過后,陸西宴依舊跪得筆直一不發。
“行,你就在這跪著,跪上這一天好好反省!”陸立霄轉頭怒色沉沉,“我等你想好,怎么取怎么舍,你最好心里有數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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