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人拉到身邊,耐心地用紙巾給她一點點擦拭。
“我沒哭。”喬梨強忍住鼻尖的酸意,撇開臉,用手背狠狠擦拭過眼角。
靳明霽說不氣是不可能的。
明明有更好的法子,她卻選擇了最莽撞的一種。
眼淚來的突然,喬梨平復了好一會才忍住。
她的鼻音還帶著哭腔,追問道,“靳總,你打算怎么處理這件事?”
他倚靠在沙發上,感受著她用力抓著他手的力道,淡淡道,“公事公辦。”
話畢,車子已經停在了清府一號的樓下。
靳明霽從車子右側下車。
她從車內追出來時,就看到司機遞給了他一袋東西。
袋子是黑色的,喬梨看不到里面是什么。
兩人再次來到了頂樓公寓。
“去洗手。”靳明霽簡單干練的話里,帶著不容置喙的語氣。
喬梨很想知道,這件事會不會影響那些女同事。
倒也不是她太過圣母心。
而是在那些人沖過來和她一起揍男同事時,她好像看到了村子里那些妥協現實的阿嬸。
如果那時候,她們在遭遇磨難時奮起起反抗,結果會不會不一樣?
她希望這個結果是好的,是美滿的。
見靳明霽坐在沙發上不說話,喬梨飛快跑去了洗手間。
冷水沖刷到手背傷口時,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,想著速戰速決趕緊去繼續問,轉頭就對上了靳明霽不贊同的漆黑目光。
“重新洗。”仍舊是習慣性命令的口吻。
喬梨只好里里外外清洗一遍。
結束后,還把手伸到了靳明霽的面前,給他親自查看。
靳明霽只瞥了一眼,就轉身離開。
她趕緊跟在他身后出去。
沙發前的茶幾上,黑色袋子已經打開,里面是處理傷口的碘伏,以及其他藥物。
看到這些細致的東西,就知道靳明霽這是要她處理傷口。
她毫不在意道:“沒事的,就是破了點皮,明天睡醒就愈合了。”
“靳總,你說的公事公辦是什么意思?包庇陳副總?還是會讓這個流/氓付出應有的代價?”
喬梨幾乎是貼著他坐,湊近的眼睛里,盛滿了對這件事情的關注。
“坐好。”靳明霽一個冷颼颼的眼神看過來,她就趕緊乖巧地往后退了退。
那雙倔強的眼睛里,還洋溢著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拗。
冰涼的觸感落在手背上那刻,喬梨深黑色的瞳孔出現了片刻的失神。
靳明霽正在給她上藥。
動作看起來很熟練,三兩下就給她處理好了傷口。
她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在靳明霽臉上。
似要透過他這張精致的臉,看透他內心的想法。
可惜,這個男人掩飾得滴水不漏。
喬梨定定瞧著泛紅的手背上,那幾個小小的被收拾好的傷口,沉默了許久。
恍惚間,她好像看到曾經那個只能躲在破屋里獨自存活,靠撿別人不要的爛菜葉子,才能勉強活下來的小喬梨,身邊多了一簇小火苗。
很小很小的小火苗,風輕輕一吹,就能夠滅掉的小火苗。
卻又那么迫切地讓人想要抓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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