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逸舟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
這開鎖的本事如此干凈利落,說沒練過,他是肯定不會相信的。
喬梨現在可沒有精力回他。
借著走廊的燈光,她已經看到了里面黑暗中倚靠在床頭的身影,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。
火光亮起的瞬間,她看清楚了靳明霽那張豐神俊朗的臉上,涌動著偏執和瘋狂的暗芒。
那么孤寂,那么克制,那么……惹人心疼。
在蕭秘書視線看向屋內男人之前,喬梨先一步閃身進屋,卡住了門,沒有讓他看到里面的境況。
隨著房間門被關上的聲音,屋子里打火機打開又關閉的聲音,越來越清晰。
啪噠,啪噠,像極了心跳的節奏。
喬梨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深不見底的深淵。
像此刻這般黑暗。
有冷風從深淵里不斷上躥,化作一只無形且充滿刺的手,狠狠捏住了她懸在半空中的脆弱心臟。
理智告訴她,靳明霽沒有事情。
她不能再往前走了。
再走,就真的沒有退路了。
可在她還未做出深思熟慮的決定之前,腳已經邁向了靳明霽的方向。
就憑借剛才匆匆一瞥,喬梨準確無誤走到了床邊,直到膝蓋處碰到他的皮鞋才停下。
靳明霽半靠在床頭,一只腳橫在床上,一只腳微曲觸地,身上仍穿著早上她看過的那套黑色西裝,剪裁大氣高貴,完美糅合了他身上那股子傲氣。
空氣里隱隱流動著鐵銹氣息。
蕭秘書說,霍明珠給親生兒子下了藥。
什么藥,他也不太確定。
但潛意識里,喬梨和他都誤以為是那種上不得臺面的藥。
剛才推開門的匆匆一瞥,她看到靳明霽除了臉色蒼白,身上的衣服仍舊一絲不茍穿在身上。
想來應該不是她和蕭秘書誤會的那種藥。
喬梨沒有開口說話。
安靜站在仿佛能聽到彼此心跳的黑暗中。
等著打火機再次亮起的時刻。
可是,她失望了。
靳明霽手里的打火機沒有再亮起。
空氣里涌動著的鐵銹味,此時卻更濃郁了。
耳朵動了動,喬梨隱隱聽到有什么東西滴落在地上的聲音,眸色顫動,她抬腿就要往前半步。
“別動。”屋內響起他沙啞阻攔的聲音。
喬梨真的沒有動。
就這么聽話地站在原地,等著他的下文。
可靳明霽卻沒有再開口說話。
第二次抬腿時,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,“站住!”
這次并沒有乖乖聽他的話。
她的腳步聲,點燃了他壓抑克制下的怒火。
靳明霽本就偏冷的語調,此時更像雪山之巔終年不化的冰雪,每個字都帶著森冷和寒意。
“喬梨,我讓你站住沒聽到……”
話音突然被柔軟封堿。
是試探的觸碰,是察覺到他薄唇微顫的怔然,也是在感知到他死守牙關的恍然大悟。
位置調轉。
這次輪到纖細修長的手指,用霸道不再掩飾的力道,一點點掰開了他緊攥著的手指,拿走了打火機,并強勢穿過他骨節分明的手掌。
直到十指緊扣,喬梨用力握住了他的手。
啪噠聲再一次響起。
頃刻間,照亮了緊緊相貼的兩張臉。
近距離凝視靳明霽幽深漠然的黑色眸子,里面沉寂得好似一潭死水,無波無瀾,看不到任何生機。
這樣的眼神,喬梨一點都不陌生。
余光瞥到床頭柜上價值不菲的高度威士忌,她漂亮如狐貍般的瞳孔,猛然顫了顫。
打火機的火消失之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