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頭柜上那瓶高濃度威士忌被她打開。
動手前,她平靜抬眸,深深看了眼雙眸冷漠的靳明霽,那雙隱忍克制到發紅的眼睛死死盯著她,如一柄長劍橫在她的脖頸處。
緊緊繃住的下頜線輪廓,泄露了他的忍耐力已經到了極限。
只需要一眼,靳明霽就看透了她接下來要做的事。
所有的力氣都用來壓制那些邪火,甚至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。
他一句話不說,卻又好似什么話都已經說了。
頂著靳明霽銳利又凜冽的視線,喬梨輕松解開了黑色皮帶的銀扣。
毫無遮擋的視線,還是令她平靜的眸子涌現了波瀾。
隔一會兒,她就用酒精擦拭他的身體降溫。
喬梨的視線非常好。
饒是眼睛已經極力去忽視他精神抖擻的宏偉。
不慎窺見那刻,還是免不了怔愣須臾。
她努力專注在降溫的事情上,盡全力去減輕他身上不適的癥狀。
堅持半小時后,空調和酒精雙重配合的降溫手段,讓靳明霽身上那股炙熱漸漸涼了下來,但很快就又卷土重來。
“關燈。”靳明霽沙啞低沉的嗓音,帶著酥酥麻麻的電流,直沖她的聽力。
那雙眼睛里暗潮洶涌,陰鷙的眸色令人心尖發顫。
喬梨關掉了屋內唯一照明的床頭燈。
陷入黑暗那刻,靳明霽死咬著的牙關終于松懈了下來,仰頭看著天花板。
關了燈,喬梨才猛然回神。
就這個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環境,怎么給他擦身啊?
算了,他今天被她看到了這么狼狽的時刻,沒有把她滅口,已經算是他的仁慈了。
再次用冰冷毛巾給他擦拭降溫時,喬梨只能憑借剛才的記憶繼續,盡可能不碰觸到危險的地方。
奈何在路過某處時。
還是不免碰撞到了頂天立地的巍峨高山。
幾乎是同步,喬梨聽到了一聲粗重不再抑制的呼吸聲。
心猛地咯噔了一下。
手一抖,掌心的毛巾驀地滑落。
喬梨屏息趕緊去拾。
心亂了,曾經那些引以為傲的記憶力,也在猝不及防之間,失去了準頭。
她整個人僵在原地。
手像是被浸泡在濃郁的麻藥池子里,從手指延綿至四肢百骸的無力感,在抵達最理智的大腦時迸發出最強的火花。
喬梨直接傻眼:她真不是故意的啊!
黑暗中,有一道凌厲的視線準確無誤鎖定她。
“我……”她想解釋自己不是有意。
在喬梨以為他會生氣時,卻聽到那道暗啞富有磁性的聲音說,“繼續。”
掌心抖了抖,她幾乎是逃離般松開了手。
喬梨趕緊從黑暗中找回毛巾,這次提起了百分之二百的專注,繼續給靳明霽降溫。
是她的錯覺么?
怎么感覺黑暗中看她的那道視線更冷了?
熬了2個小時,靳明霽身上那股無力感終于完全消失。
一瓶威士忌也全部被她用完了。
就在喬梨起身要開燈時,被一股大力拉扯到了身下,后背陷入了柔軟的被褥。
她瞪大眼睛,大腦像是被鋸齒狠狠劈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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