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墨呲牙咧嘴,他是真沒想到,這老嬸子罵得會這么難聽,跳下土炕,跑到黃泥屋門口,抬手拔出插在木門上的鋒利柴刀,就向著外邊沖去。
老嬸子瞧著徐墨提著柴刀,氣勢洶洶地跑出來,扭頭就跑,嘴里邊依然不干不凈地罵著。
徐墨氣得心肝脾肺腎都疼了起來,尋思著,要不要等晚上,摸到他家里,一刀抹掉她脖子。
就在這時候,瘋婆娘蹦蹦跳跳地從遠處走來,在看到徐墨提著柴刀,沉著臉,不由得歪起脖子,嚷嚷道,“相公,不氣不氣,丫頭抱抱!”
見瘋婆娘展開雙臂,向著自己跑來,徐墨不由得苦笑一聲,將柴刀別在腰后。
瘋婆娘一陣風似的,跑到徐墨身前,一把懷抱住他的腰桿,旋即抬起頭,眨巴著大眼睛,道:“相公,舒服了嘛?”
“舒服了,舒服了!”徐墨抬手揉了揉瘋婆娘的腦袋,道:“這段時間,你別亂跑了,那群外鄉人,不簡單!”
“嗯!”雖然聽不太懂徐墨在說什么,瘋婆娘依然重重地點點頭,二娘說了,嫁雞隨雞嫁狗隨狗,相公說什么就是什么,不能回嘴。
“餓了沒有?我去弄點東西給你吃?”徐墨問道。
“餓!”瘋婆娘嘻嘻一笑,松開懷抱住徐墨腰桿的雙手,揉著肚子。
“回屋等著,我去給你煮點野兔肉。”
“相公厲害!”
徐墨笑著搖搖頭,這些話,肯定是二娘教的。
與此同時。
老君山外。
鐘阿四緊握著柴刀,正埋頭砍著一棵大樹。
雖然有七八十號人,可場面異常安靜,一個個自顧自地干著活,也沒人聊天。
“鐘老哥!”
就在這時候,葉河帶著四人,提著木桶,向著這邊走來。
鐘阿四抬起頭,看向自不遠處走來是葉河等人,笑著將柴刀丟向旁邊的中年。
“葉老弟,你怎么還親自送水過來了,這事情是太麻煩你了!”鐘阿四滿臉感激地迎上前去。
“鐘老哥,你這話說的,有道是在家靠親戚,出門靠朋友。你們大老遠地從易縣逃到這里,我們要是有能耐,肯定幫你們。對了,我還帶了一些觀音土過來,這里邊紅泥很少,都是能吃的桑葉。”葉河將水桶放在地上,又拿下背在肩膀上的掛籃,遞向鐘阿四。
“葉老弟,大恩不謝。”鐘阿四雙手抱拳,旋即接過掛籃。
“鐘老哥,你們從易縣過來,這一路上……災情怎么樣?”葉河問道。
“尸橫遍野啊!”鐘阿四長嘆一聲,目露悲痛,道:“現在十村九空,也只有那些縣城的老爺們,還能夠吃喝不愁。”
“鐘老哥,你要是還有銀子,不如跟我去縣城?我們蘭縣,現在還能夠買到粗糧。”葉河道。
“我這里的銀子也不多了啊。”說著,鐘阿四解下系在腰帶上的錢囊,遞向葉河,笑道,“葉老弟,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,就麻煩你幫我買點粗糧。”
“不麻煩不麻煩!”葉河笑著接過錢囊,他親自送水過來,就是為了銀子。
“鐘老哥,你們先吃著喝著,我現在就幫你去縣城購買粗糧。”
“那就太感謝葉老弟了!”
兩人相互客套一番,葉河便帶著人匆匆離去。
鐘阿四瞇著眼睛,盯著葉河等人離去的背影,不由得輕哼一聲,旋即伸手拔出掛籃內的一塊觀音土,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中午。
葉大奎又來湊徐墨前往老君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