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快亮時,方松鶴回到了楚府。
沐浴之后,他換上了干凈的衣裳,舒服的松了口氣,敲門聲響起,他披上外衣,打開門一看,意外道“師弟,你身體還沒痊愈,怎么還沒睡?”
宋春鳴道“師兄以身涉險,我不放心,所以過來看看,師兄可還好?”
“放心吧,我沒事。”方松鶴一笑,“多虧了有阿九幫忙,我們才能從邪祟手上救下許多無辜之人。”
宋春鳴對阿九這個苗疆人一直都有著不太好的感覺,但看方松鶴溫和的神色,只怕他已經把阿九視為了好兄弟。
“我聽說這次被抓的人都是畫師,幕后的人想讓他們畫出畫像用來尋人,師兄可知他們是想找什么人?”
方松鶴搖搖頭,“這個我倒是沒問,楚老爺是本地人,或許會知道些什么。”
宋春鳴若有所思,隨后說道“師兄辛苦了,我便不打擾你,你早點休息。”
看著宋春鳴離開,方松鶴略微疑惑。
似乎是從梧桐村里出來后,宋春鳴就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模樣,他是還在想著那個身份成謎的藍櫻櫻嗎?
雖然早已經入了秋,但秋老虎還在,氣溫不低,還是熱的。
于是這個時候,阿九往往不需要多做什么,往床上一躺,楚禾便會手腳并用的抱過來。
她的臉埋在他的胸膛,像是抱了一個人形空調,從頭到腳都是舒服的。
昨夜出了意外,今天除了嚴于律已的方松鶴又是一大早的出門練劍,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起的晚了些。
楚禾睜開眼時,已經是日上三竿。
她抬起眼,少年還睡著,與平時熱鬧的模樣不同,他睡著的時候褪去了所有鮮活的棱角,睫毛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淺淡的陰影,竟也分外乖巧可愛。
平日里總愛微微上揚的嘴角此刻抿成一條柔和的線,少了幾分跳脫,多了些不設防的溫順,連額前白色的碎發都安分地垂著,襯得那張少年氣的臉格外清雋。
楚禾靜靜看了片刻,手指忍不住輕碰他的鼻尖,她彎了彎唇,眉眼間浮現出笑意。
原來再張揚的人,睡著時也會有這樣柔軟的一面。
楚禾心中柔軟一片,有些情愫已然洶涌而來,怎么也抑制不住,她悄悄地撐起身子往前,唇瓣落在了他的唇角。
還沒來得及退回去呢,便赫然對上了一雙紅艷艷的眼眸。
這雙被她稱為是寶石般的眸子,如今彎彎的,眼尾那點艷色暈開,竟比盛放的紅芍藥還要灼人。
“阿禾明明說一個月內不許親的。”
他的嗓音里還帶著慵懶的勁兒,分明是剛醒的模樣,卻盛著滿當當的笑意。
連帶著那長而密的睫毛都顫了顫,都像有只小蝴蝶在眼睫上撲扇著翅膀,無一不透露出了他的得意。
楚禾干脆大大方方的躺回去,抓著他的一縷白發纏繞在指尖,理直氣壯的說道“我說的是你不能親我,又沒有說我不能親你。”
阿九文化水平不高,不知道中原人還有文字游戲這一套,反正楚禾是怎么說都算有理的那一個。
但往往在這個時候,他才沒有必要與喜歡的人爭誰對誰錯,誰強誰弱。
阿九抿著唇角輕輕的笑,捧著她的臉又要親上去。
但楚禾拉起被子一擋,他沒親到,目光里又有了郁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