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春鳴忽的想起那一天的夜晚。
玉佩在阿九手中化為塵埃消散,那個剎那,他真的以為阿九會殺了自已。
但顯然,光是殺了他還不足以泄憤,阿九每每把他折磨得只剩一口氣時,又要把他救回來,一天接著一天,仿佛看不到頭的痛苦,才最讓人絕望。
而阿九,坐在那唯一有月色眷顧的地方,戴著女孩為他買的飾品,衣裳整潔,模樣精致,揚起臉來時流露出來的得意,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炫耀心格外重的勝者。
宋春鳴咳出聲,“我不記得自已到底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,你如此折磨我,目的究竟為何?”
阿九手里的瓜子磕完了,拍拍手,又從懷里掏出一個紙包,拿出一塊綠豆糕塞進嘴里,半邊臉都鼓了起來。
“你認識阿禾的時間比我還要早。”
他嗓音輕快,說話含糊,純真無垢,稚子心性一般的少年,卻是能做出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的惡事。
“你與阿禾定過親,但沒關系,阿禾現在只愛我。”
“我一點兒都不嫉妒你還見過小時候的阿禾長什么模樣。”
“反正阿禾現在是我的。”
“我也一點兒都不介意你與阿禾一起吃過定親飯。”
“反正阿禾現在每天只會陪我吃飯。”
“我更不會在乎你以前以阿禾的未婚夫自居。”
“反正現在阿禾的夫婿是我。”
他口口聲聲不嫉妒,不在乎,實際上心里嫉妒又在乎得要死。
宋春鳴卻道“你說的那些事情……我統統都不記得了。”
“哦,是嗎?”阿九又吞了一塊綠豆糕,笑瞇瞇的說,“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,還能恰好把玉佩掉落在我的眼前,被我撿到,難不成是老天在暗示我,應該殺了你?”
宋春鳴目光微變,隨后,他笑了一聲,“說到底,你是不相信楚禾,還是打從心底里就害怕比不過我呢?”
阿九拿著糕點的手一頓。
“你把我困在這里,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已的膽小罷了。”
突然,一只蟲子從宋春鳴的耳朵里鉆了進去,他疼的叫出了聲,額上青筋暴露,汗如雨下。
與此同時,他的皮膚上浮現出黑色的筋脈紋路,那里面起伏不定,好似有千萬只蟲子正在放肆啃咬,只待主人一聲令下,便能把這個沒有反抗能力的獵物分食殆盡。
男主的生命正受到威脅,一分鐘后即將喪命。
忽然聽到腦海里傳來的機械聲,楚禾腳步一頓,“系統!?”
數據恢復正常,與宿主重新建立連接。系統的聲音回響在楚禾的腦海,來不及了,宿主必須去救下男主。
帶路的小青蛇見到楚禾停下腳步,它回頭,爬上楚禾的肩頭,尾巴拍了拍她的臉。
楚禾站在陰暗潮濕的水牢里,猛的回過了神,隨后,她聽到了宋春鳴痛苦的叫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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