鳳離坐在鳳嫋嫋身邊,忐忑了好幾天的心安了下來。
他將那日的事情,娓娓道來。
“那日放學,我和小虎子一起回家。經過沒人的地方時,我們倆都被打暈了。醒過來后才發現,綁架我們的是吏部侍郎王重陽的嫡女。她說她爹逼他嫁給譽王,她不想嫁,就想用我威脅姐夫,讓姐夫去王家提親。只能他一個人去。”
小虎子,是一直跟在鳳離身邊的小廝,照顧鳳離的衣食起居。
柳兒從旁補充道。
“最近小公子時常來探望太子,王娉婷一個弱女子,應該也挾持不了其他人,能動的只有小公子這個孩子了。”
聽到這個,鳳離更加難過。
他已經很努力的在成長了,可還是成為了阿姐和姐夫的累贅。
鳳嫋嫋看出鳳離的心思,摸著他的頭寬慰。
“你已經做得很好了,繼續說,后來呢?”
鳳離道:“姐夫按照她的要求去了王家。可那日不知為何,王家前院一個人也沒有,王娉婷把姐夫引去了她的閨房后,就把我放了。我跑出去找人救姐夫,可剛出王家大門,就遇到了巡城御史帶人在巡邏。等我們再回去的時候,發現王家全家三十幾口人都死在了后院,王娉婷也重傷昏迷躺在里面。姐夫坐在輪椅上,手里握著刺傷王娉婷的刀。王娉婷醒來后指認,是姐夫殺了她全家。”
受害者證詞、目擊者證,作案兇器。
全部的證據,都指向君九淵。
鳳離說著說著,委屈的抽泣起來。
“阿姐,我跟他們說了,姐夫沒有殺人,那個時間根本不夠。可他們不信我,姐夫也讓我什么都不要說,保護好自已不要摻和進去。”
鳳嫋嫋懂君九淵的意思。
鳳離從王家離開,到門口遇到巡城兵,再回去。
這是一段極短的時間,君九淵根本不可能來得及把王家所有人都聚集在后院,再利落的全部殺掉。
這是一提起來,所有人都能明白的邏輯漏洞。
他們不是不信,是不想信。
或者,背后主謀讓他們不敢去信。
鳳嫋嫋正想著怎么見君九淵一面,外面便傳來了侍衛的聲音。
“太子妃,刑部大牢傳出消息,太子要見您。”
金石在旁邊聽完了鳳離的話,早就氣得牙癢癢了
聽見侍衛的話,立馬站起來。
“我要見表哥,我要問問表哥是誰那么卑鄙,我現在就去剁了那個狗雜碎。”
“你站住。”
鳳嫋嫋呵斥住金石。
“你表哥自有打算,你別去添亂。記住我給你的任務,揪出那個算命的背后之人,這個人很關鍵。”
金石腦袋瓜轉了轉。
“可我覺得,那個王什么停才是關鍵人物啊。是她把表哥引到王家去的。”
鳳嫋嫋道:“王娉婷就是想嫁給你表哥,她的目的太明顯,明顯得這個人都不用花心思去對付。但她一個人不可能殺得了王家所有人,就算她想,沒人幫她,她也沒那個膽子。”
鳳嫋嫋又想起了回京路上,木栢封跟她說的話。
“太子沒那么蠢,不會輕易掉進別人的陷阱里,除非他自已想跳。”
這陷阱,真的是君九淵自已甘愿跳進去的嗎?
鳳嫋嫋不知道她離開京城的這些天,到底發生了什么?
但她相信君九淵。
刑部大牢。
晦暗的視線內,空氣污濁。
腐草和血腥的氣味混合在一起,在整個牢房彌漫。
兩邊的犯人都是死囚,縮在牢房一角,耷拉著腦袋死氣沉沉。
連有人路過,也懶得抬頭看一眼。
鳳嫋嫋被獄卒引著,穿過長長的牢門,一直走到最里面。
不同于一路走來的那些牢房,站在門外能清晰的看到里面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