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女眷好奇,湊頭來看。
可東萊與大雍的文字相差甚遠,瞧著如鬼畫符一般,半個字都認不出。
圍觀的人沒了興趣,三三兩兩散開了。
唯有姜綰認真將字臨摹了,又用漿糊,粘在了一只精致的美人紙鳶上。
隨后,在紙鳶架上系了一個淡粉色貓眼瓔珞。
這是裴棠提的主意,每人在紙鳶上系上不同的瓔珞,用以區分。
宋庭月就在一旁,盯著姜綰做完這一切,而后露出個滿意的笑來。
“太好了,等紙鳶放到天上,就算功德圓滿了,我有些疲累,先回去歇息了。”
此時,其他女眷也都完成了各自的紙鳶,準備去后院。
顧玉容貼心道:“郡主請便,這些我來收拾就好。”
幾個丫鬟立即上前,將東西收了下去。
其中一個丫鬟還微微抬頭,朝著姜綰那頭看了一眼。
放紙鳶時,裴棠特意拉著姜綰一起,很是興奮。
“我希望是阿兄拾到我的紙鳶,到時候我就可以向他討要禮物了。”
她擺弄著一只紅鯉魚紙鳶,在姜綰耳邊神秘兮兮。
“阿兄派人從西域買了只貓兒,兩只眼睛是藍色的,可漂亮了!可惜,我朝他要了多次,他都舍不得。”
聞,姜綰也來了興趣。
她很喜歡貓,從前在玲瓏閣養了一只,也是藍眼白毛的,可惜只半年便病死了。
為此她低落了許久。
聽裴棠的形容,她也附和道:“一定很可愛。”
秋風高爽。
各式精致的紙鳶在碧藍的天空中飄蕩著,五彩斑斕,很是好看。
姜綰定定望著天空。
平靜的眼波深處,閃著異樣的光芒。
晚飯前,進山野獵的勛爵公子們回來了。
下人們手提著獵物,尋常的直接送去了廚房做野味,剩下些稀奇的皮毛,留著做皮貨,毛毯等物。
晚宴上,裴棠迫不及待問起紙鳶之事。
這樣應景的游戲,只有孩子心性的她最為熱衷。
又或許,她只是想要裴玄的那只貓兒。
男席上的公子們紛紛拿出從紙鳶上拆下的瓔珞,裴玄手中的,則是個淡粉色貓眼瓔珞。
裴棠一看不是自己的那枚,小臉垮了下去。
不過下一瞬,她又看向姜綰,眼睛亮了亮:“阿兄,好巧呀,你拾到的是姜夫人的紙鳶!”
裴玄不甚在意地“嗯”了聲。
是真的巧。
騎馬時,這只美人風箏好死不死地擋了他的路,險些被他劈成兩半。
想起裴棠的叮囑,才收了手。
裴棠跑到姜綰身邊,瘋狂給她使著眼色。
“阿兄討了姜夫人的好彩頭,不如就將那只貓送給她吧,好不好?”
裴玄眼神掃向姜綰,鳳眸瞇了瞇。
姜綰很識趣。
那貓是裴玄特意從西域尋來的,想來另有用處,這點眼色她還是有的。
“游戲而已,殿下將今日獵物隨意賞我些便是。”
裴玄點頭,似乎滿意她的回答,抬手讓人拿上兩樣東西。
一扇漂亮的孔雀尾羽,流光溢彩,拿來做斗篷,頭飾一定耀眼奪目。
席間已經有不少女眷心動了。
另外一樣,是溜光水滑的灰狐皮。
毛色雖佳,但顏色偏暗,不是女子會喜歡的,配男子倒很合適。
姜綰選了后一件。
旁人都以為,姜綰是替宋子豫選的,夫人們接連夸她賢惠。
顧玉容笑得猙獰,只以為姜綰在惺惺作態,博賢良的名聲。
只有賀行云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,用手肘懟了懟裴玄,賤兮兮道:“這東西一定不會出現在宋子豫身上-->>!賭不賭?我出五十兩!”
裴玄:“…你很閑?”
姜綰無心理會旁人的想法,也懶得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