內室中,唯有裴玄守在皇后的床前。
姜綰將拐杖放在一旁,裴玄已看透了一切,她沒必要再做戲。
遙遙望了一眼,她發現皇后的臉色不太好。
“殿下,讓我來瞧瞧娘娘吧。”
裴玄盯了她半晌,緩緩點了頭:“有勞。”
兩人都是聰明人。
若非擔心皇后,姜綰不會在裝病期間,冒著風險特意進宮。
姜綰上前把了脈。
正如太醫們所說,皇后的脈象與尋常風寒并無二致。
照理說,不該昏睡不醒。
她深思了片刻,從袖中掏出個素色布包,取出幾根銀針,分別插入了皇后身上的幾處穴位。
裴玄不發一語地看著,并未阻攔半分,只是眸光漸漸沉了下去。
針灸術。
青蕪從前為他診治時,也曾親手施針。
姜綰與她又多了一處相似。
“今夜,娘娘應該會蘇醒。”
姜綰收了針,淡淡道。
“不過病情尚未根治,病因也不明確,我不便在宮中過夜,娘娘醒后,需令太醫問清她近日所食,所用之物,再做判斷。”
她頓了頓,補充道。
“找信得過的人來做。”
裴玄點頭:“好,我記下了。”
姜綰一邊垂頭整理著衣裙,一邊道:“明日娘娘若還有恙,殿下可派人宣我入宮,不過不要以醫病的名號,就說公主傷心憂慮,找我進宮作伴。”
外之意,不要對外透露她通醫術。
裴玄會意。
她…不信任屋外的這些太醫。
他眸色更深了幾分。
看來,母后的病…不簡單。
姜綰拄著拐杖,神色如常地出了門。
她順著殿前的石階往下走,要裝作行動不便,所以走得很慢。
瞧見前頭有位身著絳紫色官服的人,速度比她還慢,仿佛刻意在等她。
姜綰看著那熟悉的背影,輕聲喚了句:“父親。”
原來裴棠說景元帝在與臣子議事,說的竟是父親。
姜臨淵轉過頭來。
皺眉看著她手中的拐杖,溫潤的臉有幾分陰沉。
“為了救一個姨娘,把自己搞成這樣。”
姜綰一時無法解釋,只好道:“女兒無事,父親不必擔心。”
“我不是你父親。”姜臨淵沒好氣道。
姜綰輕咳了聲,輕聲轉移了話題:“父親政務繁忙,這么晚還入宮議事。”
話音一落,她突然想起,近日朝中最大的事,便是武試了。
景元帝召父親前來,說不定也是為了定那位大臣的人選。
她為何不找父親幫忙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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