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綰面若含冰。
宋庭月的惡毒心腸自己怎會看不出來?她巴不得讓宋鈺死在這場動亂中。
一邊調兵立功,一邊除掉礙眼的宋鈺,一舉兩得。
她冷冷道:“我竟不知,郡主何時有權指揮宋家軍了?”
“這就不用你操心了。”
宋庭月分毫不讓。
“是我自作主張,但這都是為了陛下的安全,事后陛下若責罰,我愿意領罪!”
姜綰懂什么?若她真能剿滅“東萊援軍”,景元帝不僅不會怪她,還會大加恩賞。
而且就算城門失守,皇宮還有御林軍把守,能出得了什么事?
那些東萊人的裝扮她一眼就認出來了,無非是一些流匪,跑到大雍興風作浪而已。
這簡直是送上門的立功機會。
宋庭月十拿九穩道:“陛下請放心…”
話音剛落,城門出突然傳來“轟”的一聲炸響。
“是飛砂彈!”李都尉反應過來,臉色一變,“不好!東萊人竟然帶了飛砂彈!”
將火藥和毒粉等放入陶罐中,威力雖小,炸開后毒物四散,會使人致盲。
是攻城的利器。
眾人皆是一驚。
東萊人有備而來,帶了彈藥,城門又削減了兵力,怎么守得住?
“父皇,城門難守。”裴玄沉著臉,“如今只能抽調巡防營去支援,拖延時間。”
李都尉看向宋庭月,他是武人習性,生起氣來漲紅了臉。
“真是婦人誤國!堂堂大雍京都的城門,竟然只有幾十人防守,簡直聞所未聞!等到城門被破,郡主有幾個腦袋夠砍?”
“若是被幾百東萊人打到皇宮,真成了天大的笑話!我大雍臉面何存!”
他惡狠狠瞪了宋庭月一眼:“我看你莫不是東萊人的細作吧!”
此話一出,群臣都想了起來,宋庭月曾經可是東萊的王妃。
她調走了城門守衛軍,到底居心何在?
連景元帝都面色陰沉,瞇著眼審視著她。
宋庭月嚇壞了,直喊冤枉,身子忍不住發起抖來。
原本形勢大好的局面,卻因為她發生了逆轉,她怎么解釋得清?
如此狀況,誰都默認宋鈺會失守。
御林軍已經出動,層層駐守在宮門前,隨時防止東萊人從城門闖入。
滿殿寂靜,時間變得極其緩慢。
小半個時辰后,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兵馬聲。
景元帝猛然起身,頭上滲出冷汗。
“是東萊人攻進城了?”
這么大的動靜,聽聲音像有數百人。
難道城門已經被破了?
殿外突然跑來一太監:“陛下,陛下!”
“如何了!”景元帝問,“有多少東萊人攻到了皇宮?御林軍沒將他們斬殺么?”
太監急喘了幾聲,滿頭大汗道:“陛下,沒有…沒有東萊人進城啊!”
“城門處的軍旗未倒,一定是宋公子成功拖到了巡防營去支援!如今城門安靜,東萊人的彈藥已經用完了,看來要偃旗息鼓了!”
群臣都松了口氣。
景元帝亦神色大振:“好!好一個宋鈺!”
他轉而道:“那宮外的兵馬聲是何人?”
太監答:“是外派巡查的季大人回京了,說有事要面見陛下。”
景元帝大喜:“快讓他進來。”
季淮川外任時帶了數百人,再加上城中的兵力,東萊人更掀不出什么風浪來了。
稍頃,季淮川入殿而來。
令景元帝意外的是,他竟未著官服,而是打扮成了商人模樣。
跪在一旁的宋庭月盯著他,心中莫名一沉,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她心頭狂跳了幾分,忍不住搶先道:“季大人著私服面圣,不合禮數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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