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祖母,您要保重。”
姜綰掀開轎簾,望著元老夫人枯木死灰的面色。
“將軍和郡主犯的可是死罪,您若出了事,他們還能指望誰?”
元老夫人氣急,睜開渾濁的雙眼,激動道:“子豫和月姐兒是無辜的,他們是被誣陷的,陛下會還他們清白的!”
她粗喘了幾聲,狠毒的目光盯著姜綰。
“該死的不是他們,是害他們的賤人!”
“或許吧。”
姜綰輕輕嘆了口氣。
“只是這時節獄中臭腐不堪,鼠疫頻發,也不知郡主嬌軟之軀,能撐得了幾天。”
對上元老夫人憤怒的眼神,她勾唇笑了笑。
“不過您放心,我會告訴舅舅,一定‘好好’照料他們。”
“你!你敢…”元老夫人倒吸了口氣,兩眼一翻,直直暈了過去。
身旁的嬤嬤大驚,哭嚎道:“不好了,老夫人暈倒了—”
姜綰瞥了一眼,眸光一片冰冷,輕飄飄闔上轎簾。
“回府吧。”
景元帝顧念舊情,雖然宋子豫姐弟犯下大錯,卻并未牽連年邁的元老夫人,當晚便派了太醫前來醫治。
然而再好的靈丹妙藥,也醫不好心病。
聽說元老夫人當夜病情兇險,三位太醫用了猛藥,才吊住一條命。
彩蝶聽了消息,忍不住道:“夫人,元老夫人該不會要…”
姜綰正在用早飯,笑意嘲諷。
元氏沒有這么脆弱。
“若非痛徹心腑,病重不起,怎么向陛下證明,宋子豫二人的所作所為與她無關呢?”
彩蝶捂嘴:“您是說…”
正當此時,碧螺匆匆跑了進來:“夫人,周氏找到了。”
玲瓏閣的眼線在城中排查了一夜,最終在一處廢棄的酒樓中找到了周氏。
“東萊人將酒樓洗劫一空后,周氏藏在了酒窖里,躲過了巡防營的搜查。”
碧螺道。
“奴婢將她悄悄安置在了偏院,可她的狀態…有點不對。”
姜綰去見了周氏。
周氏衣裙破爛,嘴里支支吾吾說著什么,行瘋癲。
她看見姜綰走近,只是傻呵呵地笑,仿佛已經不認識她了。
“這…”彩蝶驚訝道,“怕不是受了刺激,得了失心瘋。”
姜綰道:“拿點吃的來。”
小廝將食物端到她嘴邊,周氏沒什么反應,姜綰命令人將湯水灌進去,她受驚一樣地掙扎起來,還咬傷了小廝。
“得了失心瘋,還知道防備我,倒是奇怪。”
姜綰冷笑一聲。
“這里沒有旁人,祖母亦不知道你回府了,你盡可以裝下去。”
“不過你的兒子女兒被下了獄,犯的是殺頭的大罪,元氏借病,看樣子是不打算管他們的死活了,你再這樣裝瘋幾日,就可以給他們收尸了。”
周氏身子一抖,渾身都顫了起來,低著頭不說話。
“自己好好想想吧。”
姜綰扔下一句話,轉身便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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