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不愿意嫁給靖北王,就算此刻是在靖北王面前,他也不會退縮半步。
之前裴雋和許素素一問一答那些話,謝窈都很迷惑。
但是現在,還沒等裴雋說出口,她忽然悟了。
因為陸慎求娶她的時候,也是這樣看她!
只不過,裴雋眼神并沒有陸慎那樣的侵略性,而是透著溫潤的請求。
——他第二個辦法是,他當第二個陸慎,給靖北王戴一頂綠帽子,這樣,靖北王就會主動放棄。
但是,蕭熠之就在他面前,他怎么敢說的!
蕭熠之黑沉的眼底,陡然翻涌起陰冷的風暴。
“裴雋,你是在找死。”
他不等謝窈回答,喑啞幽冷的聲音,如同實質的殺意,將裴雋籠罩。
蕭熠之極力克制,才沒有說出:本王的人,你也敢搶。
因為他知道,謝窈即便愿意嫁給自己,她,也是自由的。
她不是柔弱攀附的菟絲花,不是他的附屬品,她只屬于她自己。
白術瞬間拔刀,架在了裴雋脖子上:“裴侍郎,你在僭越,是以為王爺不敢殺你?”
只要王爺一聲令下,他手起刀落,就割斷裴侍郎的脖子。
死在王爺手里的親王,也有一掌之數,一個四品侍郎,固然名聲顯赫,但王爺就是殺了,皇帝最多只會問責幾句。
不管是蕭熠之還是白術,都是戰場上歷練過的人,周身殺意和戾氣,根本不是一個文人能承受的。
刀刃冰涼入骨,裴雋脖頸的毛孔緊縮,呼吸都困難起來。
卻他仍強撐著身體,身姿如松如竹,面容清冷,不卑不亢。
他甚至,揚起一抹溫潤飄逸的笑,一字一頓:“靖北王急了?”
這個靖北王,又冷又硬,他一說要求娶謝窈,怎么不等謝窈回答,就急了?
兩個男人的眼神,仿佛無聲劍刃,在空中交鋒對峙。
“飯菜要涼了,王爺不去吃嗎。”
許素素終于開口,她要是再不說話,怕裴雋這小伙子,今日就要命喪晚香院。
雖然看起來女兒和靖北王的事已成定局,裴雋是沒可能了,但這孩子倒是溫和有禮,還吃過自己一碗飯,那她就不能看著他死在眼前。
蕭熠之周身的寒冷戾氣,忽然煙消云散。
“是,本王馬上來。”他也揚起唇角,溫聲應道。
剛才的一切,仿佛只是一場錯覺,靖北王又變回了那個有些沉郁暮氣,蒼白俊美,神情沉靜的蕭熠之。
甚至面對許素素,他語氣還很溫和。
裴雋感覺自己周身倏然松快,一時之間,他呼吸急促了些許,臉色微微發白。
謝窈道:“裴侍郎不必說笑,還有半個月,就是冬月十八,我和王爺成親的日子了。”
裴雋眼里的光,慢慢熄滅了。
不過,他沒有表現出任何被拒絕的羞怒或不甘。
只見靖北王悠然地坐在輪椅上,讓白術推自己去飯廳。
路過裴雋的時候,蕭熠之氣定神閑地反問:“裴侍郎,本王與王妃岳母一家人一起吃飯,你這個外人,怎么還有臉站在這兒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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